阿里布達年代記

    第五章𩇕紫微軟劍

    𩇕𩇕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過，大部分的人都還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即使是獸人部隊，在剛才那一場大爆炸的震撼下，也全部都停下腳步，忘了要繼續攻擊。

    𩇕𩇕在這種情形下，哪邊先回過神來，就會佔到便宜，而站在那邊大喊了一聲的我，就只有被別人佔便宜的份。

    𩇕𩇕「哇……」

    𩇕𩇕痛哼一聲，我被一個虎族獸人重重一爪打在肩頭，登時半邊身體酸痛不堪，要不是衣服穿得夠厚，獸王拳內勁微微發揮護身效果，肯定連骨頭都被打碎。

    𩇕𩇕「去你的，偷襲我！」百鬼丸回身一斬，將那獸人攔腰斬斷，鮮血噴了我一頭一臉，噁心得要命。

    𩇕𩇕除了我這邊，周圍也重新開始騷動起來。很幸運地，羽族的反應比較快，而剛才那一下大爆炸，又把本來已經呈現合圍之勢的獸人部隊弄出缺口，讓我們得以藉此逃生。

    𩇕𩇕在羽族人心中，一定很奇怪洛u雕ㄗ~魔作戰，但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其中為難。水火魔蛛固然威力強大，但對於我這功力未足、沒有足夠能力駕馭的三流魔法師來說，使用一次，事後要好久才能回氣，拿來在決鬥場內打一打倒可以，在這種敵人數目成千的群鬥中，就算我用魔蛛擺平幾百個敵人，自己也累得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當敵人再上，我豈不是只有被亂刀分屍的份？

    𩇕𩇕我可不是方青書，要我這樣犧牲，我絕對不幹。剛剛曾經批評過卡翠娜，當斷不斷，現在自然不會犯這種錯，只是，在拔足狂奔之前，我仍忍不住望向史凱瓦歌樓城的方向。

    𩇕𩇕阿雪，希望奶沒事了……

    𩇕𩇕這已經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我關心阿雪，希望她和紫羅蘭都在那場爆炸中平安無事，不過，如果要確認，就得要殺到那邊去，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不管找不找得到她們，我是先死定了。

    𩇕𩇕集中全力，我向西方衝殺過去。羽族眾人在卡翠娜的指揮下，也開始突圍，趁著敵人陣形還沒補齊，把握最後逃生機會，希望脫離敵人的圍捕後，還能再行聚合，重振羽族。

    𩇕𩇕羽族女戰士生有雙翼，但是逃命起來，不見得就佔到便宜，因為獸人們和她們交戰許久，早就對她們的飛行優勢有所防備，她們一飛起，獸人們就使用一種短弩，在弩箭入翼的瞬間，對羽毛起反應，整支弩箭變成一種綠色蛆蟲，鑽進羽翼骨髓，令得她們疼得掉落地面，成為俘虜。

    𩇕𩇕結果，能快速逃出去的第一批，仍是自身實力堅強，強行殺出去的羽族女戰士。兵荒馬亂中，大家很快地便被衝散，各自逃往不同方向。

    𩇕𩇕我賣命地朝西方直衝，不顧一切，之間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究竟是怎麼殺出去的，連我自己都沒記憶了。

    𩇕𩇕如果說，之前我方情勢危急時，我不肯許願讓菲妮克絲出來塤uㄐA是因為顧忌許願的代價，那麼現在則是因為腦裡亂成一片，全然忘了這件事的存在。

    𩇕𩇕最後，當我清醒過來時，自己是從山坡上滾落，渾身上下染滿了血污，無一處不痛，拿著百鬼丸的右手，累得幾乎抬不起來了。

    𩇕𩇕大概暫時是安全了吧，因為周圍除了樹林，就沒有看到半個敵方或我方的人存在。上頭仍然是殺聲震天，烽煙直起，不時可以看到飛行中的羽族女戰士，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天上墜落下來。

    𩇕𩇕望向上方，心裡頭感慨良多。我和羽族毫無關係，要不是受了龍女姊姊的委託，根本就不會到這裡來，但至少在一開始，我確實是希望能夠幫到羽族，避免掉這次的劫難，而且也有點相信我們能做到。

    𩇕𩇕不過，事實證明，我是太天真了。儘管我們這邊有著方青書、霓虹這樣的高手，有著史凱瓦歌樓城這樣的屏障，羽族也說得上是上下一心，但是整體情勢實在是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們努力過，也盡了全力，但是到最後，還是來了個城破人亡的收場。

    𩇕𩇕過去的十多天，想起來就像是夢一樣，不管怎麼回憶，那感覺還真是…

    …

    𩇕𩇕「算了，沒時間想了。」

    𩇕𩇕我搖搖頭，先不想往後要怎麼對龍女姊姊交代，眼下我並未脫離險境，這整個地區仍然被拜火教所包圍，當取得戰爭的絕對優勢之後，他們會開始掃蕩附近山區的殘餘敵人，到時候我肯定無處藏身。

    𩇕𩇕要活命，就得要想辦法逃出他們的包圍區域。上次進入這裡時，我有霓虹、阿雪、紫羅蘭的幫助，但這次所能倚靠的，卻只有自己的雙手。

    𩇕𩇕現在，我慢慢開始體會到英雄小說中，那種一人一劍，征馬孤影的淒涼感覺了。

    𩇕𩇕「從哪邊比較好走呢……」

    𩇕𩇕到底是軍伍出身，我沒有慌掉手腳，冷靜地選擇出路。經過研判，我從西面延坡走下，一路上竄高伏低，以不被人家發現為大原則。

    𩇕𩇕逃跑的行動很順利，但是走到一半，我忽然聽到一陣哼痛的呻吟聲，好奇心起，移動過去看一看。

    𩇕𩇕「大叔？是你？」

    𩇕𩇕萬萬想不到會在這種狀況下撞到茅延安，我極為驚訝。看他坐在草叢裡，渾身是血，兩手抱著左腿，好像很痛苦似的哼哼叫著。

    𩇕𩇕「大侄子，是你啊，哎呀，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剛才一下子跑太快，從山上滾下來，左腿好像骨折了，幸好遇到你，不然真是死定了。」

    𩇕𩇕見到我，茅延安好像很高興，又是揮手，又是呼叫，只是為了怕給人發現，聲音不敢太大。

    𩇕𩇕我走近一看，發現他衣衫上的血漬腥味甚重，卻不見破損，多半是抹了獸人屍體上的血，用意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但他的左腿確實是鮮血淋漓，傷勢甚重，難以行動。

    𩇕𩇕「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大叔，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已經先溜了呢。」

    𩇕𩇕自從我們用「每個英雄的冒險故事中，主角身邊一定有一個塤uㄝ薯郇b的大叔」來相互調笑後，我就習慣這樣稱呼他，裡頭當然沒有什麼尊敬意味，只是彼此叫習慣了，覺得好玩而已。

    𩇕𩇕「哎呀，我溜不掉啊，上頭獸人那麼多，附近還有獸魔在搜索，我根本跑不出去。跑急了之後，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滾到這裡來，連腿也摔斷了。」

    𩇕𩇕「我很好奇，你一個旅行畫師，武功又不好，為什麼那麼多武功比你高的人都逃不掉，就你一個人可以跑到這裡來？」

    𩇕𩇕這點真的是很奇怪，因為連我都是殺得快要氣喘倒斃，才好不容易突圍到這裡來，茅延安雖然跑得比我們早一些，但是照道理來說，他也應該陷身重圍，沒可能突破獸人們重重封鎖，脫離戰場的。

    𩇕𩇕茅延安一副不想說真話的表情，但是在我威逼利誘下，他還是把這秘密說了出來。

    𩇕𩇕「老實說，我武功不好，又不會魔法，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能夠履險如夷，就是靠這頂帽子。」

    𩇕𩇕茅延安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頂帽子，質地古怪，竟然是以石頭打磨而成，但是又輕又軟，還可以摺疊，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奇石。

    𩇕𩇕「這是我少年時在東海島國上，偶然獲得的異寶，叫做石頭帽。把這東西戴在頭上，雖然不能隱身，但是你周圍的人看到你，都會把你當成是同類，或者把你當成是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對你視若無睹。我這麼多年穿梭在戰場和各種險地，靠的就是這頂石頭帽。」

    𩇕𩇕茅延安小聲地解釋，這石頭帽雖然妙用無窮，但在南蠻一帶卻是受到限制。

    那些獸人們的嗅覺極靈，縱然能迷惑他們的視覺，令他們把人當作是同類，但是近距離一聞，馬上就會出現破綻，所以他只好從獸人屍體上沾些鮮血，胡亂塗抹在身上，掩蔽氣味。

    𩇕𩇕「不過也不是每次都靈的，血乾了還得要重抹，有一次不小心抹到羽族妞兒的，結果一堆獸人追在我後頭跑，真是好險啊……」

    𩇕𩇕居然有這樣的逃命異寶，我聽了不禁兩眼放光。在這種生死關頭，要是我把這寶物奪為己用，那我豈不是……

    𩇕𩇕「等等，大叔，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不過……為什麼我覺得石頭帽這名稱很耳熟呢？你得到這頂石頭帽的時候，旁邊還有什麼東西？」

    𩇕𩇕「哦，你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旁邊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不過除了這帽子，剩下的東西都壞光了，我想想……有幾根竹蜻蜓，有一張會變出美食的魔法桌巾，一扇打不開的破門板，還有一個不知道作什麼用，寫著電話亭三個字的破玻璃箱。」

    𩇕𩇕「這麼誇張？大叔，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𩇕𩇕「好說，當初我剛剛發現這遺跡的時候，當地人都尊稱我為哆啦Ａ夢。」

    𩇕𩇕「什麼意思？」

    𩇕𩇕「……小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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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𩇕𩇕茅延安是個識時務的人，就算有石頭帽這樣的寶物，他一個摔斷了左腿的人，也不可能跑出獸人包圍網，所以我們最後達成協議，由我助他逃離此地，事成之後，石頭帽就歸我有。

    𩇕𩇕「聽起來很順耳，不過有一個大破綻。」

    𩇕𩇕現在周圍沒有獸人，我找不到獸血來塗抹全身，要是給獸人一聞，發現我體味不對，拿這石頭帽又有什麼用了？

    𩇕𩇕「別人不行，你法雷爾大少爺是萬萬沒問題。」露出了奸詐的笑容，茅延安道︰「你不是會用獸王拳嗎？那天我看你用過的，正宗的獸王拳，使用的時候不但肢體獸化，還會發出強烈的腥味。配合這頂石頭帽，剛好就可以騙過那些笨笨的獸人，不過，我很好奇，你的獸王拳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我們一路同行，之前可沒看你用過啊。」

    𩇕𩇕再問下去就會被拆穿真相了，我支吾其詞，答應背著他跑。但儘管能瞞過獸人，要帶人逃出包圍網仍然相當困難。

    𩇕𩇕「不用完全跑出包圍網，只要跑到北面山腳下的小溪畔就可以了，我在那邊的三棵柳樹旁，發現過一個秘密山洞，很隱密，外人找不到的，我們兩個在那裡躲一下，我有乾糧，只要敵人包圍網鬆懈，就可以兩個人一起逃了。」

    𩇕𩇕「秘密山洞？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幾天你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啊？」

    𩇕𩇕「你以為史凱瓦歌樓城是第一次被人圍攻嗎？我走遍誘裡，什麼地方有可以藏身的秘密所在，我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麼敢來？」

    𩇕𩇕「等等，大叔，如果照你的計劃，我把石頭帽戴在頭上，背著你逃跑，我是安全了，可是當獸人們看到你的時候，那我們該怎麼解釋？」

    𩇕𩇕「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妙計。」

    𩇕𩇕茅延安自信地拍拍胸口，跟著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把匕首，正是我和阿雪初入誘裡，與他重逢時，他帶在身上的那柄伸縮匕首，只要一碰尖端，匕首就會縮回去，內藏在手把裡的血包還會噴出血來，非常逼真。

    𩇕𩇕「這也是我行走江湖混飯吃的傢伙，除了拿來唬人，畫畫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顏料，很酷吧？」

    𩇕𩇕「我服了你了，快點告訴我怎麼用吧。」

    𩇕𩇕「很簡單，要是我們跑路的時候遇到了獸人，別等他們靠近，你就把我放下來，用這匕首捅我，裝作是正在奮勇殺敵的樣子，他們要是問你需不需要塤uㄐA你就說，強者逆天，要人塤uㄙ漪O鼠輩，他們就不會過來了。」

    𩇕𩇕「拿匕首捅人，這和逆不逆天有什麼關係？」

    𩇕𩇕「你別管那麼多嘛，你現在身在誘裡，那些傢伙是獸人，你在意這些也沒用啊。」

    𩇕𩇕沒別的路好走，我只有依計行事。

    𩇕𩇕茅延安的計策著實不錯，而這頂石頭帽看來也真的有效，我就用這個方法連闖數關，每次看到獸人的巡邏兵，我就把茅延安丟下來，從他腰間拿出那柄伸縮匕首，往他身上連刺十八刀，那些獸人看我這麼賣命，也非常尊重我的武格，不過來干涉。

    𩇕𩇕就這樣子連過了幾關，行至半途，我們又遇到了一隊獸人。這次發現得太晚，等到我們驚覺，對方已經來到極近的地方，我才把茅延安丟下地，他們也看到我們，大呼大叫地跑過來。

    𩇕𩇕「匕首……匕首呢？」

    𩇕𩇕「你剛才用完沒放回去嗎？壞了，不知道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皮囊？」

    𩇕𩇕忙中有錯，那柄匕首不知道給放到哪裡去了，茅延安緊急從左側皮囊找，但一時間卻沒能找到。我也急了起來，到他另一側的皮囊去找，拿到了匕首。

    𩇕𩇕「哈！你這個該死的人類！」

    𩇕𩇕依樣畫葫蘆，之前已經幹過幾次的事，這次當然順手。我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手中匕首朝茅延安身上亂捅亂刺，裡頭的假血胡噴亂噴，茅延安也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哎呀哎呀地哼哼亂叫。

    𩇕𩇕「喔！這位兄弟幹得好，要我們塤uㄥ隉H」

    𩇕𩇕「不必！英雄好漢，生死決鬥，要人塤uㄙ煽N是狗種。」

    𩇕𩇕「好！果然是真硬漢，兄弟你繼續，願強者之心與你同在。」

    𩇕𩇕那隊獸人一起向我比了個抱拳的手勢，掉頭離開，去尋找其他目標了，一面走還一面誇獎我，說這個兄弟多麼英雄了得，把那個人類像豬一樣屠宰，聽那個人類的慘叫，就知道下手一定非常毒辣。而我直到他們走遠，才敢停下動作，把茅延安扶起來。

    𩇕𩇕「大叔，你的演技真不是蓋的，這一次實在是裝得太像，叫得太淒厲了，那些獸人都被你唬走了。」

    𩇕𩇕茅延安沒有回應我的誇獎，只是緊緊抓著我的衣襟，雙目像一對死魚眼般睜得老大，蒼白地死瞪著我，嘴角更是不住溢出血沫。

    𩇕𩇕「大叔，你在幹什麼？獸人走了，你不用繼續裝了啊……」

    𩇕𩇕我的話聲，在我看到茅延安手裡握著的另一柄匕首後停止。那柄匕首的樣子，赫然就是那柄伸縮匕首，那我手中現在握著的這一把……

    𩇕𩇕「大叔？你沒事吧？匕首是你的，辦法也是你想的，你不會這麼搞笑，就這麼翹掉了吧？」

    𩇕𩇕要沒有事是不可能的，剛才那十幾記戳擊刀刀到肉，早就把他胸腹部位戳出了一堆窟窿，泊泊流出的大量鮮血就是證據。

    𩇕𩇕我拋開匕首，抓著茅延安衣襟，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最後，是他在我肩頭無力地拍了拍，勉強睜開眼縫，幾不可聞地說道︰「我……一生都在騙人……想不到……想不到卻騙死了自己……哈哈……哈哈哈……」

    𩇕𩇕笑聲嘎然而止，放在我肩頭的手掌亦無聲滑落。大叔就這樣子閉上了眼睛，臉上還維持著那抹似是譏嘲、又似無奈的微笑，而我則是呆呆地跪坐在他身前，看著眼前漸漸冰冷的人體，難以置信這樣一位奇人，就此荒唐地橫死在自己計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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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𩇕𩇕大叔死了。

    𩇕𩇕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很不真實。

    𩇕𩇕打從我們認識以後，我對這位大叔，心裡一直是很欽佩。他在各大勢力之間圓滑遊走，不管是遇到誰，他似乎都很吃得開，處世手法靈活，什麼事都笑嘻嘻的，不討人厭，又多才多藝，和他這樣的人一起旅行，實在是很愉快。

    𩇕𩇕在某個方面，我甚至難以相信世上也有這樣有趣的中年人，因為我以前遇過的大多數中年老頭，都是像我那變態老爸一樣，冷冷的沒有人性。

    𩇕𩇕這樣的一位大叔……卻死了。

    𩇕𩇕我呆了許久，最後才將大叔埋葬。時間緊急，也來不及幫他挖什麼墓穴，只好隨處撿了些樹枝、石塊，堆放在他身上，向他鞠了幾個躬後，開始逃命。

    𩇕𩇕他腰間的兩個皮囊，還有裡頭的乾糧，我順便拿走了，本來想到他懷裡去摸摸，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留下，但是大叔做人這麼陰險，萬一放了些毒蟲毒物，那我豈不是好倒楣？所以只好作罷。

    𩇕𩇕繼續我的逃亡之行。少了大叔，腳步變快，逃起來當然是方便得多，又靠著石頭帽的掩護，只要別讓獸人靠近，聞出我的味道，那就不成問題。

    𩇕𩇕沒多久之後，我就找到了那條小溪，正在頭痛上哪裡找三棵柳樹，好去找到那個隱密山洞，忽然前方一陣吵雜，好像有人在那邊廝殺。

    𩇕𩇕現在多管閒事當然不好，但我忽然想到，能闖到這麼外圍，那人想必實力不弱，會不會是阿雪和紫羅蘭呢？

    𩇕𩇕一想到這個，我就悄悄靠近過去，想要確認一下究竟是誰在那裡。

    𩇕𩇕（那是……）

    𩇕𩇕我很吃驚，但不是因為看見阿雪與紫羅蘭。而是看到一隊獸人兵追著兩個人狠打，而那兩個人，卻是卡翠娜和羽虹。

    𩇕𩇕粗略看上去，兩個人都是鬢髮凌亂，滿身血污，可以想見在抵達這裡之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激戰。霓虹姊妹向來是不離彼此的，現在只看到一個，就不曉得羽霓怎麼了，希望不是死了……

    𩇕𩇕戰鬥相當的激烈，二十多個獸人，圍著她們兩個攻擊。領頭的那個虎族獸人不知是什麼身份，第五級力量運使下，一雙虎爪更見凌厲，將卡翠娜、羽霓兩人逼得還不出手來，其餘獸人幫著揮槌封鎖退路，或是趁著兩女後退時，在她們背後砸上一記，如果不是因為敵方要捉活的，兩女早沒命了。

    𩇕𩇕論實力，羽虹、卡翠娜都有第五級的實力，但那是召喚獸魔護身的時候，現在傷疲不堪，沒時間召喚獸魔，自然不是人家對手，看來過不了多久，她們兩個就要落敗遭擒了。

    𩇕𩇕袖手旁觀也是可以，不過這時候多一個同伴，增加一個安全地帶，逃命的時候總是有點好處。更何況，美女落難，有便宜不佔，那就是王八蛋了……

    𩇕𩇕我把石頭帽戴好，運起獸王拳，慢慢走了過去。獸人們看到我，卻是不以為意，任我由他們的陣營中長驅直入，靠近到那名虎族高手的背後。

    𩇕𩇕不知道在羽霓、卡翠娜眼中，我此刻是什麼模樣，但從她們視而不見的情形，我也大概心裡有數，一聲不吭，擺出要突擊的姿勢。

    𩇕𩇕「快快束手就擒，看在奶們兩個漂亮的份上，今晚我們可以少干奶們幾次，明天可就不行了喔，哈哈～～」

    𩇕𩇕太過自信，那名虎族高手語出輕佻，只氣得羽虹、卡翠娜面色慘白，但大笑聲卻急轉為慘呼。

    𩇕𩇕我用金剛猿臂增加力道，百鬼丸一劍攔腰斬出，登時將他斬為兩段，不過這傢伙算是厲害了，身體斷成兩截，上半身還是著瀕死一擊，險些就用虎爪打中我的腳，幸好羽虹及時一記雷羽星矢，把他的腦袋打碎。

    𩇕𩇕領隊一死，剩下的獸人非常慌張，被我快劍連揮，趁機幹掉不少人。羽虹、卡翠娜當然也沒有閒著，三人合力之下，附近的獸人無一倖免，全部被消滅個精光。

    𩇕𩇕我取下石頭帽，向她們大概說了一下事態，卻隱瞞了茅延安已逝的那一段，只說他義薄雲天，拿了另一頂石頭帽往別的方向跑，去幫我們引開敵人。跟著，我們三個人便一起找尋那個秘密山洞的所在。

    𩇕𩇕一面走，我向她們問了一下洛u|弄成這樣。羽虹回答我，在被那頭熾焰亞龍轟下來後，她和羽霓就被大批獸人圍攻，不久就與姊姊失散，獨力試圖殺出重圍。在脫離戰場時，遇到了卡翠娜，與她並肩作戰，邊飛邊沖，好不容易到了這邊，但是兩人的羽翼都被敵人箭矢所傷，幸好她們都能將背後雙翼抑制消失，不然單是羽翼受創的劇痛，就夠讓她們當場崩潰，沒法行動。

    𩇕𩇕卡翠娜還好，羽虹那邊就比較糟糕，鬼魅夕的那一刀，讓她疼得幾乎難以行走，只能靠著卡翠娜的攙扶，一跛一跛地跳著走，我雖然想塤uㄐA但是卻被她一記白眼給瞪了回來。

    𩇕𩇕從她們口中，我更得知一事。史凱瓦歌樓城內的羽族人，這次之所以能有不少人逃出生天，還是因為阿雪的關係。

    𩇕𩇕當大批獸人直逼城下，熾焰亞龍橫掃四方，羽族應付維艱時，她主動提議，由她去牽引敵人主力，為大家製造逃生機會。這個提案理所當然地被通過，但為了要能給熾焰亞龍一擊，需要一定份量的兵器，不然尋常刀劍還沒砍到，就給熔成廢鐵，阿雪才想到拿大日天鏡出來拋砸，反正本來就是廢鐵的東西，多熔幾次也不怕，至於後來會有那樣的爆炸，則是大家都沒想到的事。

    𩇕𩇕談話間，我們已經找到了那三棵柳樹，也看到了那個秘密洞窟，一看之下，我心裡不禁暗叫一聲苦。

    𩇕𩇕茅延安那個渾蛋，當初一定是打算把我騙來這裡之後，他自己一個人躲進去，叫我用石頭帽繼續逃命。

    𩇕𩇕這根本不是什麼山洞，而是在三棵柳樹間的一個地穴，位置確實隱蔽，又暗又濕，周圍生滿青苔菌類，一但用些雜草樹枝蓋上去，就算是獸人鼻子再靈，也聞不出什麼。然而，這地穴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只夠一個人蹲著側躺進去。

    𩇕𩇕地穴裡躲一個人，一個人用石頭帽逃命，另外一個人可以開始為下輩子祈禱了。這種勢必要犧牲一個人的場面，素來是考驗人性的關鍵時刻，不過當三個人當中有兩個是自己人，剩下的那個就覺得很悲哀了。

    𩇕𩇕也許是我的錯覺，但我真的感覺到，羽虹的眼神好像在指責我，洛u韝ㄖ夾I自願犧牲？真是好笑，我自願犧牲有什麼好處，奶肯讓我幹一次嗎？

    𩇕𩇕缺水的時候常常發生火災，屋漏總是和連夜雨一起來，就像正處於僵局的我們，聽到有大隊獸人腳步聲朝這邊跑過來，是一樣的道理。

    𩇕𩇕「你……」

    𩇕𩇕正當我預備要出手偷襲，羽虹朝我這邊怒瞪過來，卻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暈厥地倒了下去，露出她身後用一記手刀打暈她的那人。

    𩇕𩇕「奶……」

    𩇕𩇕我疑惑了一會兒，卡翠娜卻是笑了笑，向我搖搖手，要我塤uㄐA一起把羽虹放到地穴裡頭去。

    𩇕𩇕昏迷過去的羽虹，完全沒有平常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反而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那樣，是個很嬌美可愛的少女。

    𩇕𩇕「這個孩子還年輕……是羽族未來的希望，只要她能平安脫險，將來和其他人會合，終究是能夠復興羽族。」

    𩇕𩇕卡翠娜也放下了她一貫的威嚴，表情很溫柔，像是看著一名初生嬰兒似的，輕輕撫著羽虹的頭髮，將她蜷縮著身體，放進地穴，又用雜草密密蓋好，確保她不會被發現。

    𩇕𩇕「這樣好嗎……族主？」大概猜倒了卡翠娜的心意，我很是有些出乎意料。

    𩇕𩇕「不用叫我族主了。樓城已破，羽族已經再次覆亡，至於是不是能夠有再站起來的一天，就不是我能預見的了。」卡翠娜道︰「不過，再怎麼樣也要洛u訇𩇕保存命脈，這樣我們才能把希望放在未來。」

    𩇕𩇕之前我看卡翠娜庸庸碌碌，實力算不上出類拔萃，見識也不高明，滿有些看不起她這狗屁族主，但現在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重生敬意。但敬意歸敬意，如果要我把逃生機會讓給她，那是絕對辦不到。

    𩇕𩇕「你不是羽族人，能夠塤uㄗ包o裡，我已經很感激了，對於你和你同伴所受到的屈辱，我向你道歉。」卡翠娜向我一禮，道︰「我會往東邊沖，趁著我引走獸人的時候，你就逃跑吧，有茅先生的異寶，相信你可以平安脫險的。」

    𩇕𩇕「拜火教四面都圍住了，奶一個人跑得掉嗎？」

    𩇕𩇕卡翠娜有些黯然地笑了，「九成是跑不掉的，但既然身為族主，我最後的任務，就是犧牲自己，讓巢中的幼鳥得到新生，就像當年羽族覆亡時，我母親對我做的一樣……」

    𩇕𩇕聽她這麼說，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這時獸人步伐聲越來越近，大隊人馬即將殺到，卡翠娜亦準備要跑，我叫了她一聲。

    𩇕𩇕「族主。」

    𩇕𩇕「什麼事……」

    𩇕𩇕沒等她說完，我一記重拳打在她小腹。由於使足了力氣，而她又未及防備，只悶哼了一聲，就倒了下去，兩眼驚怒交階ua瞪視過來。

    𩇕𩇕「喂！那邊的弟兄們快點過來啊！我抓到羽族族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