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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紅樓

原著:特務

  整理、排版:沒知識的窮孩子

  夜探紅樓(廿一)

  紫禁城裡養心殿。
  康熙歪在炕桌上,賈妃給他捶著腿。十四阿哥和賈五在下首站著。
  「老十四啊,你擬的那個變法的折子我看了,」康熙喝了一口蔘湯,慢慢地說:「很有見地呀。」
  「謝皇上誇獎,那是寶玉幫著我寫的。」十四阿哥說。
  「呵呵,寶玉,你年紀輕輕的,就成了老十四的智囊了麼,」康熙笑著說: 「生子當如孫仲謀,我說應該是生子當如賈寶玉才是了。可惜你不是老十四的兒子。」
  十四阿哥看了看賈妃,賈妃把頭低下去不看他。
  「不過,老十四啊,你這變法得罪的人可不少,君主立憲,把皇家親戚都得罪了;官員民選,把朝廷裡的官吏都得罪了;滿漢平等,把八旗兵全得罪了;獎勵工商,把地主豪強都得罪了;改革科舉,把讀書人都得罪了。如果這些人聯合起來反對你,你可就危險了。」康熙憂心忡忡地說。
  「陛下,變法有關我大中華國家昌盛,人民富足,當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十四阿哥雄心勃勃地說:「只要有了充分準備,危險也不可怕。再險也險不過您當年捉鰲拜時的危險。」
  「嗯,那鰲拜武藝精通,力大無窮,那天可是懸乎極了。要不是小桂子鬼點子多,真是不堪設想,不堪設想啊。」康熙瞇起眼睛,回憶地說:「那小桂子可真是個人物,那年我去西郊練紅夷大炮,忽然發現他不見了。我一拉那火繩,炮筒一下子歪了,炮彈打到老百姓的黃瓜地裡炸了。我怕傷了人,趕快跑去看。你們猜怎麼著?那小桂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說:皇上,我偷兩根黃瓜,您也別用大炮轟啊。」說到這裡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場的人也忍不住都笑了。
  「唉,小桂子那小子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不過,」康熙用手指輕輕點著桌子:「我捉螯拜那時侯可準備了好幾個月呢,你都準備什麼了?」
  「變法的關鍵,是要有一批愛國愛民,立志改革的人材,」十四阿哥侃侃而談:「現在朝廷裡的人,不會有幾個擁護改革的,改革會絕了他們習慣的陞官發財的路。改革的受益者是普通老百姓,我這次西征,就想深入民間,尋找一批改革的中流砥柱。出征回來,就依仗這些人,大刀闊斧地開始改革。」
  「是啊,幹什麼都要有人才。想當年我手下那麼多能幹的人,可惜老的老,死的死,又有的成了貪污犯。」康熙感慨地說。
  「陛下,人都是自私的,」賈五插嘴說道:「什麼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通通是騙人的鬼話。人都是有所圖的,或者是圖名、或者是圖利。變法的好處就是:讓想出名的人來做官,治理國家,讓想圖利的人去經理工商,他們賺了錢, 同時也給了窮人做工的機會。」
  正說到這裡,一個太監走了過來:「啟稟萬歲,雍親王有緊急軍情求見。」
  「讓他進來。」
  賈五看著走進來的雍正,又黑又瘦,面色陰沉,一點也看不出和林妹妹有什麼相像。
  「陛下,」雍正把手裡的奏折抵給康熙:「四川總督年羹堯的八百里加急軍情,我軍在青海大敗,西安將軍額魯圖五萬人全軍覆滅。」
  「什麼?」康熙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傅爾丹、王子騰、年羹堯,加起來有六十萬人馬,怎麼倒叫這個不到十萬人的阿布坦打敗了?」
  「父皇,前方的驕兵悍將,互相不服,互不配合,才有此大敗。」雍正說:「十四弟從小有殺伐決斷,我建議讓他掛帥早日出征。」
  十四阿哥沒想到雍正會推薦他,奇怪地看看雍正。
  雍正接著說:「六十萬大軍,除了皇上,只有十四弟才能鎮得住。十幾年前十四弟在平息川陝時,在軍前斬了一等將軍查富貴和皇商薛定鄂,雷厲風行,八旗子弟都佩服的不得了。」
  「我想起來了,」康熙轉向十四阿哥說:「就是王子騰上本奏你私殺大臣的那件事?」
  「是的,」十四阿哥說:「查富貴也太不像話了,利用軍隊經商,和薛定鄂合夥走私鴉片。軍隊經起商來,變得惟利是圖了,還怎麼能打仗!」
  康熙向著雍正擺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十四阿哥想了想:「父皇,那我三天後就出征吧。」
  「這個……」賈五心裡好矛盾,十四阿哥一離開北京這王位就要丟了,可是自己又不能明說,因為雍正是林妹妹的爸爸。
  康熙看著賈五呵呵一笑:「怕他走了北京出事兒不是?我早寫了一份密詔,今兒個早上交給大學士張延玉保管,如果我死了,就傳位給老十四。」
  十四阿哥知道張延玉是個正派人,急忙跪下說:「謝父皇。」
  「起來吧!」康熙笑咪咪地說。「我是老奸巨滑了,為了萬無一失,」他從懷裡掏出一片黃絹:「春兒,這裡還有一份兒密詔,你保存著。就是有人能篡改了那份詔書,也改不了這份兒。而且武力政變也不行,老十四手裡還有六十萬大軍呢!」
  賈五簡直對康熙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個計劃真是周密極了。那雍正還能有什麼貓膩呢?

  夜探紅樓(廿二)

  雍王府內小書房。
  雍正正襟危坐:「老烏,你的消息可屬實?」
  「千真萬確,」烏思道連連點頭:「皇上寫了份密詔交給張廷玉保存,說要傳位給十四爺。」
  雍正心裡馬上翻騰了起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說:「哦,你看如何呢?」
  「王爺,此事尚有可為,」烏思道嘿嘿一笑:「皇上老了,疑心病重得不得了。他要是直接頒布詔書立了十四阿哥,或者是把密詔乾脆交給了十四阿哥,這事兒就麻煩多了。皇上之所以把密詔交給張廷玉,就是對事四阿哥也存有幾分提防,如果十四阿哥不聽話了,密詔隨時可以要回來。俗話說,蒼蠅不釘沒縫兒的雞蛋,現在既然有這點兒縫兒,咱們就可以以此做做文章。」
  雍正頭一抬:「你有什麼好計策,說來聽聽。」
  「上策者,」烏思道搖頭晃腦地說道:「是離間皇上和十四阿哥的關係,讓皇上廢了十四阿哥;中策者,是串通張廷玉改了詔書;下策者,就是刺殺十四阿 哥。」
  「下策可不易施行,老十四一身武藝,怕了因和尚也未必殺得了他,更何況他的侍衛裡也不乏高手,不在咱們的血滴子之下。」
  「王爺,殺人可以不用刀。十四爺武功高強,但是是個多情種子。男人進不了他的身,女人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我正在給您物色這刺客的人選。」烏思道得意地說:「當然,如果中計或上計能行得通的話,下策就用不著了。」
  「說說你的中策吧,張延玉一個書獃子,你怎麼能串通得了他?」
  「王爺,張延玉處處以君子子居。君子可以欺方。老十四的變法要變祖宗之道,孔孟之教。我們打著維護名教的旗號,反對變法,搞他個四個不可變:祖宗之道不可變,孔孟之教不可變,滿州八旗的領導不可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國 有制不可變。他張延玉做為讀書人的領袖,就遲早要進我們的套兒。」
  「唔,那上策如何行得通呢?你知道,皇上正信任老十四,賈妃又不停地在枕邊說老十四的好話,」雍正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還不如當年不把她弄進宮 去。」
  「這條計策,妙就妙在十四阿哥和賈妃的關係上。當初皇上廢了二阿哥的太子,還不是因為他和鄭貴人有了私情?」烏思道得意地說。
  雍正眼睛一亮:「你抓到他們什麼把柄了?」
  烏思道湊到雍正耳邊,低聲地說著什麼。
  雍正一拍桌子:「好,一定要把證據拿到手,不惜任何代價!」
  「是,王爺,」烏思道恭順地說:「不過這三條計只怕瞞不了賈寶玉,那小子一肚子的鬼點子。要想辦法把他和十四阿哥分隔開才好。」
  房間裡一陣沉默。
  一個小丫頭怯生生地走了進來:「王爺,福晉想請烏先生過去。」
  雍王府偏殿。
  雍王妃抱著個雪白的波斯貓,不安地走來走去。
  看到烏思道進來,她揮了揮手讓小丫頭出去,焦急地說:「烏先生,那個琪官兒逃跑了。」
  「琪官兒,就是那個唱戲的?」烏思道暗暗地歎了一口氣,真是女人家沒見識,跑了個戲子也大驚小怪的。
  「就是他,王爺最喜歡的那個小旦,而且他……他把我的金麒麟偷走了。」
  「福晉,您的金銀財寶數都數不清,還在乎個金麒麟?」
  「不是啦,」雍王妃著急地解釋:「那麒麟是空的,裡面有個暗盒,藏的是一張玉碟。」
  烏思道知道皇室的子女出生後,宗人府都要記錄下來,叫做玉碟。他問道: 「什麼樣的玉碟?」
  「就是黛玉出生的記錄,接生婆是誰,在哪裡生的,身上有什麼特徵。把她換了弘歷以後,我叫宗人府另外寫了一張,就把那張舊的藏在了金麒麟裡面。」
  「哎呀我的福晉大人,」烏思道生氣地說:「這種東西不馬上銷毀,留著它幹什麼!」
  「我,我還想有一天能認回我的黛玉女兒,」雍王妃的眼圈紅了:「我做夢都盼著那一天。又怕她不肯認我,這是唯一的證據。」
  「唉,」烏思道歎了一口氣:「您先別著急,讓我想想辦法。」
  烏思道從雍王妃那裡走出來,正碰見賈環,奇怪地問:「你怎麼跑到這兒來 啦?」
  「弘歷貝勒找我。」賈環興沖沖地說。
  雍王府後花園。
  賈環把手裡的一卷圖交給弘歷:「貝勒爺,您看看,這是我家林黛玉表姐, 薛寶釵表姐和史湘雲表姐的畫像,我從老太太那裡偷來的,都是大美人。」
  弘歷漫不經心地接過畫像:「哦,這史湘雲滿漂亮的。嘖嘖,這薛寶釵更是個大美人。嗯,這林黛玉……」弘歷一下子呆住了,黛玉的畫像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而且,她不是自己前天晚上掐死的那個人!
  弘歷盡量裝出平靜的樣子:「賈環,你們家裡最近出了什麼事兒沒有?」
  「沒有什麼啊,哦,就是前天有個丫頭跳井了,叫金釧兒。」
  「媽的,殺錯了。」弘歷心裡暗罵了一聲。又看看林黛玉的畫像,不過這麼漂亮的小妞兒,殺了也怪可惜的。最好是把她偷出來放在一個什麼秘密的地方,自己慢慢享用。嗯,今天下午再去賈府周圍踩踩盤子,認認地形。這事兒還得找個幫手才行,找誰呢?

  夜探紅樓(廿三)

  弘歷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琢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鼓樓了。
  「先生,請問……」一個少女的清脆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弘歷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畫上的林黛玉麼。揉揉眼睛,哦,不是, 眉毛沒有林黛玉那麼彎,下巴也比林黛玉圓一點。
  那少女一身江南打扮,笑著問他:「您知道去柳蔭胡同怎麼走麼?」
  「當然知道,」弘歷嘿嘿一笑,這女孩長得真漂亮啊:「我帶你去好了。」
  賈五從皇宮的神武門出來,繞過景山,沿著地安門大街往家走。變法改革的阻力大得出乎他的預料。八旗王公,達官貴人,當然不必說,就是在變法中可以得到好處的士農工商,大部份人也或是反對,或是冷嘲熱諷,或是漠不關心。北京人的日子倒也是比外地要好過,天子眼皮底下,什麼官兒都收斂得多。「眼下咱們過得還行,改它幹嗎?」到處聽到的都是這句話。
  習慣勢力真是可怕,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賈五這時才明白為什麼十四阿哥一心想西征,西部苦寒之地,老百姓本來就很苦了,最近又出了兩個貪污上百萬兩銀子的貪官。窮則思變,那裡的人民會最容易接受改革變法的思想,十四阿哥也容易網羅一批立志改革的年輕人作幫手。不過,他總覺得自己記得十四阿哥一離京就要出漏子,但可是怎麼勸阻十四阿哥 呢?總不能說自己是從2000年回來的吧?
  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後海邊上。一陣風吹來,他急忙摀住自己的瓜皮帽,可別吹掉了,這帽子還是晴雯給做的。她的手真巧,比買的帽子還漂亮。帽子前面還鑲了一塊小鏡子,她說可以避邪的。
  後海邊上的小樹林裡隱隱傳來女孩子的哭叫聲。賈五拍馬進了樹林,只見一個貴公子打扮的男人,正把一個女孩子按在地上,那女孩子哭叫著拚命掙扎。
  賈五看了大怒,飛身下馬,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脖領子,把他揪了起來:「好小子,青天白日的,北京城裡,就敢調戲女人!」
  那人回手就是一拳:「哪裡的野小子,敢管你家寶玉貝勒頭上來了。」
  一拳正打在賈五的下巴上,嘴裡鹹乎乎的,他啐了一口,紅色的,媽的,被打出血來了。賈五怒氣上衝,上去抱著那人就扭打起來。
  兩人在地下滾來滾去,賈五忽然想起來,寶玉貝勒,不就是弘歷嗎?金釧兒就是他殺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打得更起勁兒了。
  兩人年紀,高矮都差不多,可是賈五從上中學後就沒有打過什麼架,而弘歷則是天天練武。打了一陣兒,賈五漸漸覺得力氣不支,被弘歷壓在了身下。
  弘歷得意地笑著:「就憑這點本事兒,還想管爺爺的事兒,我送你見閻王去吧!」說著從靴筒裡掏出一把鑲金的匕首,向著賈五的喉嚨刺去。
  賈五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兩人僵持著,匕首在賈五的脖子晃來晃去。
  下午的陽光從樹隙間照進來,照在賈五的臉上。匕首一分分地向他的喉嚨逼近,賈五覺得一陣陣悲哀,難道自己就死在這小子的手裡了?他使勁晃晃頭,拚命使自己清醒過來。
  賈五忽然發現,自己的頭一動,就有個小亮點在弘歷的額頭上動。那是自己帽子上的鏡子的反光。他靈機一動,用力轉轉頭,把太陽的反光投射到弘歷的眼睛上。
  弘歷忽然感到眼前一花,不由的放鬆了賈五,提起右手來擋住眼睛。賈五乘機把身子一側,蜷過右腿,用膝蓋向著弘歷的兩腿之間狠狠地頂去。
  弘歷慘叫了一聲,向後摔倒。賈五騎在弘歷身上,一頓飽打。弘歷「哎喲哎 喲」地叫著:「好小子,你有種就把你家少爺打死。只要你給我留下一口氣兒, 你下回就一口氣兒也沒有了。」
  賈五又好氣又好笑,照著弘歷的太陽穴就是一拳,弘歷哼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遠處傳來一陣叫聲:「弘歷貝勒--弘歷貝勒--」雍王府有人來了。
  賈五對那女孩說:「我們快跑吧!」說著把她抱上了馬,自己騎在她身後,一揮馬鞭,跑出了小樹林。
  從後海一直跑到護國寺,估計弘歷的人早被甩掉了。賈五從馬上跳了下來,看看那女孩,好奇怪,她長得好像林妹妹。
  那女孩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救了我。」
  「小姑娘,你看來不是北京人啊。」
  「我從蘇州來,來北京找人。」
  「哦,找什麼人呢?」
  「我的一個同鄉好朋友,住在榮國府裡,她叫林黛玉。」

  夜探紅樓(廿四)

  賈五帶著那女孩子從後門溜進了大觀園。一進怡紅院,看到襲人正在紫籐架 下做針線。
  「襲人姐姐,你請林姑娘來一下好不好?有客人要找她。」賈五說。
  「好的,」襲人站起身來:「好漂亮的小姑娘,倒像是林姑娘的親妹子。」
  襲人一面往外走一面向著屋裡喊:「晴雯,來了客人啦,快倒茶!」
  「來啦,來啦,看你那個蠍蠍蜇蜇的樣子。」晴雯嘟囔著從裡間走了出來, 看到那女孩,她忽然一楞:「五娘?是你?」
  那女孩也是一楞,撲上去就抱住晴雯,眼淚一串串地掉了下來:「四娘,姐姐!」
  兩人抱著哭了一會兒,晴雯的臉色忽然變了:「妹妹,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爹還好嗎?」
  「爹,應該沒事兒吧!他一年前離家出走了,說是有血滴子在找他的麻煩。 把我托付給梅子林酒店的李奶奶……」
  「林姑娘來嘍--」襲人話音剛落,黛玉就急急地走了進來:「寶玉,什麼人找我呀?」看到五娘,她又驚又喜:「妹妹,妹妹,你怎麼來啦?」拉住五娘的手,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兒。
  賈五看看黛玉,看看晴雯,又看看五娘,忍不住笑了:「你們三個長得真像是親姐妹。」襲人也拍著手笑著說:「可不是,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黛玉拉著五娘坐下,問道:「妹妹,這千里迢迢,你可怎麼來的呢?呂老師 好麼?」
  看著五娘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賈五便對襲人說:「襲人姐姐,你到廚房去一下,叫他們今晚準備幾個江南的菜。」
  看著襲人走遠以後,五娘接著說:「爹把我托付給梅子林酒店的李奶奶,也就是林姑娘的奶媽家。」
  「你也認識李奶奶,太好了!她老人家身體好麼?」黛玉興奮地問。
  「唉∼∼」五娘歎了一口氣,眼圈又紅了:「我在李奶奶那裡住了一年,她對我可好了。直到上個月,我看到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黑大漢老在酒店門口轉來轉 去,就告訴了李奶奶。她聽了好緊張,就把我送到運河邊上的倪老闆家裡,還給我一個紅布包兒,說如果她出事兒了,就叫我拿著那個紅布包兒來找林姑娘。結果第二天夜裡,梅子林就被人燒了,李奶奶一家生死不明。我心裡好害怕,就搭船來北京找林姑娘。下了船,僱車進了城。沒想到北京這麼大,走著走著的就迷路了,又碰見個壞人要欺負我,多虧了他……」她向賈五看了一眼,輕輕地說: 「他,救了我。」
  賈五把剛才和弘歷打架的事簡要說了一遍,黛玉和晴雯聽得目瞪口呆。說到弘歷的刀子在他的脖子上晃來晃去,兩人都嚇得叫出聲來了。聽完以後,晴雯才長出了一口氣:「我說寶二爺,你也不能老這麼玩懸的呀,以後我好好教你幾手 吧。」
  「你教他?你會武藝?」黛玉奇怪地問。
  「黛玉姐姐,你還不知道麼,她就是我姐姐,四娘啊!」五娘說。
  「晴雯你……是呂四娘?」黛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說你是江南八大俠之一,武功出神入化,怎麼跑到這裡當起丫頭來啦?」
  晴雯微微一笑:「那年十四阿哥跟他師傅茫茫大士,來峨嵋山和我師傅獨臂師太談論天下大勢,我師傅問到十四阿哥的志向,十四阿哥說要改革君主制度,還政於民,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師傅對他讚不絕口。我藝成下山,師傅叫我來助十四阿哥一臂之力,誰知道十四阿哥叫我來保護他。」晴雯看了賈五一眼, 臉一紅。
  「奇怪,你和十四阿哥究竟是什麼關係?」黛玉看著賈五問道。
  賈五聳聳肩,做了個無辜的手勢。晴雯接著說:「十四阿哥把我推薦給賈娘娘,賈娘娘就把我安排來這裡了。」
  五娘一直呆呆地看著賈五,冷不定地冒出了一句話:「看來你還真是個好人呢,連我的兩個姐姐都這麼信任你。」
  黛玉微微一笑:「他呀,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五娘,你也留下來吧,好不好?」
  「對呀,把五娘留下來吧,」晴雯熱心地說:「咱們房裡還缺一個人呢!」
  「好是好,不過,」賈五笑著說:「當丫頭,也太委屈五娘了。」
  「呸,什麼話,我當丫頭就不委屈嗎?」晴雯笑著說。
  「我也喜歡留下,和四娘跟黛玉姐姐在一起,」五娘說,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了:「還有你。」
  「好啊,那就留下吧,」賈五高興地說:「對了,我們給你換個名字吧,就……就叫五兒好不好?」

  夜探紅樓(廿五)

  吃過晚飯,賈五和黛玉,晴雯,五兒來到了瀟湘館。
  黛玉急著想要看五兒帶來的東西,就把雪雁支開去熬冰糖燕窩湯,留下的紫 鵑反正是自己信得過的。
  四個人在燈下坐好,紫鵑端上茶來。
  「妹妹,你把那個紅布包拿出來給林姑娘看看。」晴雯說。
  五兒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紅緞子的小包兒,「這是我離開梅子林那天晚上李奶奶給我的,說是林老爺留下來的,要在林姑娘滿十五歲以後交給她。」說著把小包遞給了黛玉:「李奶奶還說,林老爺為人可好了,那家梅子林酒店,就是林老爺給他們出的本錢,店門上的匾額的梅子林三個大字還是林老爺親筆寫的 呢。」
  黛玉打開那小包兒,裡面是一個麂皮包兒。打開麂皮包兒,裡面是一個折疊的信封。信封黃黃的,看來有不少年了。
  黛玉把信封撕開,不知為什麼,心裡好緊張,手也開始微微地發抖。
  信封裡掉出來一張信箋和一個字條。
  黛玉把信拿起來,寶玉和晴雯湊到她身後一起看:「黛玉吾女,汝閱此信之時,應已逾及屏之年,吾亦已做古多時也。汝生來聰慧過人,惜乎命運多蹇,汝母幼年見背,吾亦寡於歡顏。非吾冷面冷心,不識舔犢之請,其中曲折,委實難言。今汝已長成,不可再瞞。此真情者,汝本非我林家之女也。」
  黛玉手一抖,信紙掉在了桌子上。
  晴雯忙把黛玉抱在懷裡。賈五把信紙拿起來,接著唸下去:
  「是年吾為官京城,蒙聖上特旨任江南巡鹽御史。汝母時身懷六甲,不宜遠行,且與汝二舅賈政頗有口角,亦不願棲身於榮國府。海寧陳士倌者,於我林家乃是世交也,陳夫人又是汝母之閨中密友,且亦有孕在身。故陳夫人邀汝母過陳府暫住,互為照應者也。汝母先臨盆,是一男也。陳夫人難產,逾時一天,嬰兒尚未落地,閤府驚慌,亂做一團。忽聞雍王府有人至,持福晉手書,詢問嬰兒性別,如是男嬰則欲抱去雍王府一觀。陳府管家正忙得不亦樂乎也,則將汝母之子抱與來人帶去雍王府。不料當晚送回者,乃一女嬰。汝即是此女嬰也。汝母悲憤不已,大罵陳家。唯雍王勢大,此亦無可奈何之事。自此林家乃與陳家絕交。吾取汝之名為黛玉,黛者,代也,暗喻汝乃被取代之金枝玉葉也。汝冰雪聰明,善體人意,不失天寅貴胄之氣質,只是造化弄人,誤落我林家。更可憐吾林家三代單傳,竟斷香煙於此也。吾已自知來日無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唯願有日汝能重返雍王府得享天倫之樂。亦望汝能點悟我林家之子,令其認祖歸宗。則吾雖死亦不朽矣。父林如海泣血手書。」
  黛玉呆呆地聽著賈五把信讀完,不知道說什麼好。
  賈五又拿起那個字條,上面寫著:「陳士倌先生,請把你的兒子交給來人帶來雍王府給我瞧瞧。雍王福晉手書。」
  看來這福晉,就是黛玉的媽媽了,字還寫得不錯呢,賈五心想,那酒店叫梅子林,就是林沒子,林家的兒子沒了。
  五個人沉默了好久,紫鵑忽然說:「那林家的孩子就是雍王府的弘歷了?」
  「可不是,」賈五憤憤地說:「那小子可不是玩藝兒了,殺了金釧兒,欺負五兒,還想殺林姑娘。」
  「他幹嗎跟咱們家人過不去呢?」紫鵑問。
  「我想是他也知道他和林姑娘的身世了,為了維護自己的榮華富貴,想殺人滅口。」賈五說。
  黛玉不禁打了個寒戰。
  「林姑娘別怕,有我呢,」晴雯拉起黛玉的手安慰她。
  「不是,我是說,我怎麼會有那麼一個父親,都說雍王爺面冷心狠,殺人如麻,」黛玉歎了一口氣,眼淚又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晴雯姐姐,那弘歷遲早是個禍害,我們把他除掉算了,給金釧兒報仇。」 賈五說。
  「寶玉,」黛玉抬起頭來:「答應我不要傷害弘歷。林家養育我那麼多年, 爸爸的遺書裡又托付我勸他歸宗。」
  賈五看著黛玉的眼睛,長歎一聲:「好吧,妹妹,我聽你的。」
  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二老爺回府嘍,二老爺回府嘍∼∼」

  夜探紅樓(廿六)
  賈政作為學政去山西視察了七天,風風光光地回來了。車子先到家,上面大箱小包的,全是地方官員送的禮。賈政的人第二天早上才到,這也是他的習慣,在外面放浪形骸,進了京城一定要四平八穩,道貌岸然。故所以在號稱「京西四大樓」之一的妓院--西直門外的《翠香樓》住了一夜才回家。
  往常賈政出差回來,一定是馬上鑽進趙姨娘的房間裡,兩人親熱夠了,才到王夫人房裡來。這次卻一反常態,先來了王夫人這裡。賈政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和王夫人聊著天兒,眼睛卻前前後後地踅摸著找金釧兒。
  一想起就要娶金釧兒,賈政就興奮得不得了。金釧兒不僅是人長得漂亮,更重要得是特別像他暗戀了三十多年的一個女人,唉,可惜當時老爹看上了王家剛升了九省提督,非要他娶了王家的女兒。那個苦瓜臉的王夫人,牌兒不亮不說,還老假正經。賈政一見她就有氣,我在外面裝假正經,回家你再跟我正經,還叫不叫人活了。而且怎麼那麼醋,也不知道這幾天她又欺負金釧兒沒有。
  賈政想起那天看見王夫人打金釧兒,心中一陣陣作痛。以後自己可要護著金釧兒點兒,別讓她再受那個刁女人的欺負。怎麼哪裡也看不見金釧兒呢?
  哦,肯定是要過門,不好意思見我,躲起來了。等明天我把在太原買的紫玉鐲子給她,肯定她會高興得不得了。
  賈政正想得高興,管家賴大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老爺,雍王府的烏師爺求見。」
  賈政當然知道烏思道那是雍親王的智囊,王爺面前一等一的紅人兒。當下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來:「烏先生啊,怎麼有時間到寒舍來了,快請堂上坐。」
  烏思道向賈政一抱拳:「下官到您這兒來,是奉了雍王爺的命令有一件事相求。希望您能給王爺個面子,不但王爺領您的情,就連下官我也是感激不盡。」
  賈政一聽烏思道打起官腔兒來了,忙陪笑起身說道:「先生既然是奉王爺之命,就請直言相告,學生一定遵諭承辦。」
  烏思道冷笑一聲:「如果大人肯幫忙,這事兒就好說了。我們府裡有一個唱戲的琪官,又名蔣玉函,一向好好地在府裡,前天忽然不見了,這北京城裡哪裡也找不到。不過,平素和他來往的人都說,他近日和令郎賈寶玉好的不得了,」 說到這裡,烏思道猥瀆地一笑:「下官聽了,趕忙將此事稟告雍王爺。王爺說: 『若是別的戲子呢,也就算了;只是這琪官隨機應答,謹慎老成,嫵媚風流,甚合我老人家的心意,無論如何少不得此人。』因此求大人轉告令郎,請將琪官放回。」說完了,又是一躬到地。
  賈政聽了又驚又怕,那雍親王不好女色,原來愛的是男寵。他心愛的人兒被寶玉弄過來了,豈不是虎口奪食。雍親王心狠手辣,連皇上給他的評價都是「喜怒無常,刻薄寡恩」,大家躲還怕躲不過來,怎麼倒招惹上了。隨即命令快叫寶玉過來。
  賈五一來到廳前,賈政劈頭就罵:「好你個該死的奴才!怎麼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了!那琪官現是雍王爺駕前承奉的人,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引逗他出來,連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賈五看看賈政,心裡好奇怪,蔣玉函跑了?為什麼呢?又看看烏思道。
  烏思道冷笑著說:「賈公子您也別裝傻了。藏在家裡也好,藏在外面也好,早說出來,我們免了跑腿兒,令尊也免了麻煩,豈不是兩全其美?」
  賈五一聽,那蔣玉涵關我什麼事?好小子,到我頭上找麻煩來了,就滿不在乎地說:「烏先生,您這話是從何說起?」
  烏思道嘿嘿一笑道:「要是沒有據證,咱也不到這裡來了。公子是個多情種子,分桃斷袖,龍陽風流。不說別的,那蔣玉涵的褲腰帶怎麼跑到您的腰上來了 呢?」
  賈五聽了又驚又氣,驚的是雍正的血滴子情報竟然如此厲害,連蔣玉涵和自己換腰帶的事情都知道;氣的是被人當作同性戀了,還有「證據」,解釋都解釋不清了。腦子裡好亂,只好先把烏思道哄走再說。聽說薛蟠和幾個八旗的紈褲子弟在郊區買了個宅子專養戲子,不如把他先騙去那裡,於是就說:「大人既然消息如此靈通,善於鑽營,想必也聽說他常去東郊十二里堡的一個宅子,也叫紫檀堡。大人何不去哪裡看看?」
  烏思道嘿嘿一抱拳:「多謝,打擾了。」轉身就走。
  賈證送烏思道出了府門,正氣不打一處來,忽然看見賈環沒命地跑過,就大喝一聲:「跑什麼!」
  賈環忙站住,戰戰兢兢地說:「我看見金釧兒的屍體……」
  賈政腦子裡「轟」的一聲,幾乎昏倒。他拉住賈環,發抖地說:「你,你說金……金釧兒怎……怎……怎麼了?」
  賈環附在賈政耳邊說:「這事他們都不敢告訴您,是寶玉哥哥那天拉著金釧兒要強姦,還打了她一頓,金釧兒一賭氣,就跳井了。」
  賈政聽了不禁悲從中來,自己暗戀了多年的金釧兒,馬上就要成親了,卻忽然香消玉隕,想到這裡不禁老淚縱橫。又想到金釧兒居然是死在寶玉手裡,只氣得兩眼血紅,鬚髮倒立,心裡暗暗唸叨:「金釧兒啊,我一定給你報仇!」然後大聲叫道:「快把寶玉給我拿過來!」

  夜探紅樓(廿七)

  賈五隨著小廝走進西花園,只見賈政直挺挺坐在院牆邊的子上,滿面淚痕。 賈五心裡暗暗奇怪,這賈政不是喜怒不形於色麼,怎麼今天如此變態了?
  賈政一見賈五進來,又想起死去的金釧兒,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你這個野雜種!給我捆起來!堵上嘴!拿大棍來!」
  眾門客聽了差點笑出聲來,當爹的怎麼可以罵自己的兒子是野雜種,這不是 明擺著給自己戴綠帽子麼!
  賈五還沒反應過來,三、四個小廝已經撲了上來,把他捆得緊緊的,嘴裡塞上了麻核。
  賈政本來一直就看寶玉不順眼,特別是病過了那場以後,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氣,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到處惹禍不說,連自己的心上人金釧兒他也敢動。 想到這裡,賈政的牙齒咬得格格亂響,把帽子摘下來往地上一摔:「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把所有的門都關上!有人敢去報信的,立刻打死!」
  小廝們互相看看,沒奈何,把賈五按在地上,舉起大板子,「辟啪辟啪」地一頓亂打。
  賈五嚇了一跳,但是腿上,屁股上也不覺得很痛,難道因為這是賈寶玉的身體,所以我不會痛嗎?賈政這小子真他媽的不是玩藝兒,居然打起我來了,看我以後怎麼跟你算帳。
  打他的小廝們心裡有數,真打壞了,老太太,賈娘娘怪罪下來也不是玩的。 因此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落下時也是板子頭先著地,然後才在賈五屁股上蹭一下,根本打不痛。
  賈政看著賈五那憤怒的眼神,心裡更怒了。他一腳踢開小廝,奪過板子,兩眼望往著天,默默唸叨著:「金釧兒啊,我給你報仇來了!」高高舉起板子,向著賈五死命地就是一板。
  賈五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差點沒昏過去。他拚命地掙扎著,可是那兩個小廝把他按得緊緊的。賈五心裡把賈政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可是嘴裡給塞著東西,卻罵不出聲音來。
  看到賈五的褲子滲出紅紅的鮮血來了,賈政忽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像一隻聞到了血腥氣的狼,手裡的棍子打得更狠了。賈五掙扎著,掙扎著,漸漸地不動了。
  門客們見勢不好,慌忙上前拉住板子解勸。賈政冷笑一聲:「你們問問他都幹了什麼勾當!你們問問他可饒不可饒!今天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說著奪過板子又要打。
  早有人到後面去報信。王夫人聽了,慌慌張張地趕了出來。賈政一看見王夫人,又想起金釧兒,如火上澆油一般,手裡的那板子越發下去的又狠又快。按著賈五的兩個小廝急忙放手走開,賈五早已昏死了過去。
  王夫人急忙抱住板子,看看賈五已經被打得混身是血,又疼又氣:「你個老天殺的,為了小老婆就把寶玉打成這個樣子!」
  賈政聽王夫人把真正原因說出來了,又羞又氣,索性把心一橫,叫道:「我打了你的寶玉你就心疼,你逼死我的金釧兒怎麼就不說了?乾脆,大家誰也甭活了!」說著把王夫人一腳踢開,又舉起板子。
  這時只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到院牆外停了下來。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院牆塌了一個大口子。
  大家轉頭看過去,灰塵未落,一聲馬嘶,一人一騎從斷牆的缺口飛馳而入,鑾鈴響處,已到了賈政面前,金錘一揮,把賈政手中的板子磕出去十幾丈高,遠遠地落在了正堂的屋頂上。
  賈政定睛一看,金盔金甲黃戰袍,手持八稜紫金錘,正是大將軍王——十四阿哥。
  賈政嚇得慌忙跪倒:「不知大將軍王駕到,還請恕罪。」
  十四阿哥從馬上跳了下來,理也不理賈政,逕直走到賈五身邊。
  賈五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十四阿哥試試賈五的鼻息,不由得落下幾滴淚來。
  此時十四阿哥的隨從們也都從斷牆一湧而入,老那忙過來拉起賈五的手腕試著脈搏。
  賈政跪在地上:「小犬何能,敢勞動大將軍王前來探視,令寒舍生輝矣!」
  十四阿哥臉色一沉:「你厲害呀,想打就打。寶玉朝夕為我變法改革出力,你打他就是打我。來人!」
  一隊虎臂熊腰的衛士往前一站:「有!」
  「把賈政給我捆了!他怎麼打寶玉,我就怎麼打他!」
  衛士們不容分說地就把賈政捆了個五馬躦蹄。賈政只嚇得面如土色,連連哀求:「王爺開恩!王爺開恩!」
  王夫人和賈府的僕從們也跪倒了一片:「王爺開恩!王爺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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