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史奇觀》 風月軒入玄子著 浪史奇觀卷二 第十二回 月下山盟海誓 花前雨意雲情 集唐七言二絕: 六街晴色動秋光,寒蛩卿卿樹蒼蒼; 掃石焚香當夜月,深深再拜訴衷腸。 明月嬋娟照畫堂,小語低聲間玉郎; 酒力漸消風力軟,且諧雲雨賦高堂。 卻說明早,俊卿梳洗畢,拿一個香盒兒,對著紅葉道:「你可用 心著去對陸珠道,小姐送幾凡香茶與你,叫有空便進來。」紅葉道: 「是。」拿了香盒去。不多時,回覆道:「香盒已送去了,他道感謝 小姐美意,又恐自家沒福,陪不得小姐。」俊卿笑道:「他陪得相公 過,怎麼陪不過我。」兩個話畢,自去房中消遙,等候浪子出去。不 題。 卻說浪子一日,獨自在門首立地,卻好張婆子正走進來,把一個 小東遞與浪子道:「李文妃寫來的,道中秋夜,千萬一至。」浪子接 過藏在袖中,便留婆子喫茶,那婆子又有別事,茶也不吃,竟自去了 。浪子當下回步,走到書房裡去。拆開了封成,看這寫書,對著甚的 。書道: 一別經秋,想多成恨,拙夫往京,未能即歸家中。便無他人 ,花月之下,倚檻孤吟,妾實不忍。中秋夜敢祈光,榮相與 數日,諒不我棄。 妾李氏斂衽拜 浪子看畢,隱在書房中,更不說起。一日,已是中秋節了,假對 著妹子道:「中秋佳節,錢塘尤勝朋友,約俺同往,不日便回。」妹 子亦應說道:「哥哥須是早歸,省得家裡沒人。」又問道:「不用陸 珠跟去麼?」浪子道:「友家,省有差用的,不用陸珠。」俊卿卻便 暗喜不勝,當下浪子穿了一套新艷衣服,竟到趙家來。趙大娘按著, 浪子叫妙娘相見。妙娘卻有三分赧顏,浪子道:「如今多是一家了, 有甚害羞處。」三人說了一會,卻待坐地,只見春嬌已出來,道:「 請相公即便進去。」浪子道:「進去可不妨得麼?」春嬌道:「相公 己往京中,有幾個要緊的都跟隨去,家中走使的,婦人非呼喚,都不 敢進來,只有一人老嫗,又是娘娘的乳母,卻不壞事的,四五個丫鬟 ,己多買囑了,中堂以內三尺童子,都不敢進去,門深似海,憑著相 公在裡邊快活哩。」浪子辭了兩個,隨了春嬌,竟到房裡。只見文妃 素抹淡妝,硫吟吟的按著浪子坐定。浪子道:「好久不見姐姐,比前 更覺標緻,只是我那一日,不思量你哩。」文妃道:「吾心亦如之幸 ,彼往京卻得抽空,實出天緣,哥哥此來,千萬多住幾日。」道未罷 ,只見二個丫鬟,扛著小小菜兒,放在窗前,庭內排下果酒下飯,請 二人去坐,那時月正當空,明如白晝,他二個便去對面生了,文妃笑 道:「自那日會你後,那人再看不上了,卻把你來作丈夫,時刻放在 心上,你不可便背了。」浪子道:「說那裡話來,如今二人,就把這 月光菩薩,做了明證,拜他幾拜,那一個先負思義,便是天誅地滅。 」二個隨便起身,對著月兒焚了香,拜了四拜。文妃斟過一杯酒,道 :「你有我的心兒,飲這個滿杯。」浪子飲過,也把了一杯,文妃也 便飲了。二個飲了一回,言言語語,情興溢濃,顧不得個丫鬟了,婦 人擁了浪子,指著月兒道:「既有這個月老,親親可不叫他,親見一 個佳期,吾二個就在這裡,道著這月明之下,弄一會兒,兀的不快活 死人也。」,當時春嬌把地掃了,就在湖山石畔,鋪了 單,上面鋪 了細涼席,放上一個錦繡鴛鴦枕,枕邊放下一個寶鼎,焚下沉速香餅 ,那時月光橫空,花蔭滿庭,香煙人氣,氤氛不分,正是: 千里關山如水雪,玉樓人醉伴花眠。 畢竟當下二人怎的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 語云:「花影紗窗人未眠,光景風情,津津有昧。」 ≡≡≡≡≡≡≡≡≡≡≡≡≡≡≡≡≡≡≡≡≡≡≡≡≡≡≡≡ 第十三回 神將單三入紅門 女真主生還險地 集唐: 今夜 州夜,千門立馬香;香霧雲環濕,清輝玉臂寒。 瑤琴多遠思,高興發雲端;玉人情爛爛,流鶯繞合歡。 當時月下二人,脫去了身子衣,穿著齊腰小汗衫,文妃先自撲他 睡下,那個話兒被月光照耀,更覺白得無比。浪子玉柄,也似靈粉, 只見那春嬌,把一件東西遞過來,道:「相公使的角帽兒。」浪子接 過來,把自己的柄兒一比,差了一大半,道:「用不得。」文妃道: 「先把帽兒,空試一試,做個探子。」浪子真個拿來推進去,沒一盞 茶時,只見裡頭出的一聲,把那帽兒流星似也一般,直噴將出來,去 了四五尺路,你道這是怎的?這是婦人興動,難按淫水,湧發不覺的 。把帽兒噴出來也。浪子笑道:「原的不是發碩,硬出來了。」文妃 道:「休得取笑,快把大卵 進去。」浪子依著,便撲下去。捧住文 妃,道:「許久不會,不知這話兒,又是甚的?」文妃帶著笑,把雙 手扶著麈柄,導引進去,挨他半晌,挨得到底,依舊把柄兒箍得沒有 一些松處,便如帶丫頭箍一般,也似緊緊塞塞的,抽了一個時辰有餘 。文妃叫道:「心肝,被你點透了花心。」也只見閉了眼,不住的道 :「好心肝,好個標緻,心肝大卵,心肝真個。 得我快活也。」浪 子見他這樣嬌嬌的聲音,越發動興,盡根抽迭不止。只見那婦人弄到 細膩處,也不叫心肝了,恰似力氣不接的,只管喘息。那浪子興也溢 濃,狠命的抽迭,準準的過了兩個時辰,便覺精來。浪子卻如忍小便 的一般擒住,輕輕提放。忽然間,一枝落葉正飄在浪子腰間,浪子猛 然驚駭。於持不定,雙雙都洩了。約有半盞多,從戶中流出。春嬌扶 起,文妃抹乾了,起來坐定。那時明月正在天心,萬里無雲。露滴滿 台,兩個重整杯盤,望空瀝酒,謝了月老,兩個交杯對仗酒酣,將一 張古琴,兩個互彈了一回。浪子道:「前日中途見了姐姐模樣,幾乎 唬殺小生,不意今日與姐姐如此快活。想當初,那裡如有今日。」文 妃道:「實出天緣,實預偶然。」浪子道:「姐姐你那般姿色,不要 說當今罕有,即古來也不多幾個。」文妃道:「吾不足數,吾有一個 姐姐,他姿容絕世,勝過王嬙西子。」浪子道:「你令姐姓甚名誰, 如今卻在那裡?」文妃道:「姓潘名素秋,他丈夫是秀才,就在聚仙 坊,陸條巷便是。」浪子道:「這個秀才,我曾識一面,他已死了。 」文妃道:「若說這素秋,是十七歲畢姻的,他丈夫愛他模樣生得好 ,日夜耍子,不顧性命,十八歲上便壞了性命。如今這素秋,年已二 十一歲,這個卻便無賽的。」浪子便牢記在心裡,兩個又說了一會, 鼓已三更。婦人道:「我身子有些睏倦,大家睡著留些精神,明晚弄 罷。」浪子應允,兩個脫了衣服,合著一個枕兒,手兒相抱,股兒相 疊,話兒又硬起來。在文妃腿上不住的動,文妃又發了興道:「那裡 睡得去,錯過好時辰。」一看月影紗窗,蛩鳴四壁,佳人才子共逞風 流,正其時道爬起來,顛撲倒在浪子身上,把麈柄著實含弄,浪子道 :「把牝戶舔刮,兩個都熬不過。」翻轉來,調過身子,把麈柄推進 一半, 放抽送六七百次。那婦人正在難過之時,浪子狠命的把麈柄 一送,盡力氣著實又抽了一千多回。只見文妃,牙關緊閉,手足墜癱 ,浪子仔細看時,文妃神已走了。浪子連忙停了,雙手扶起,上過接 了一口氣,討滾湯餵了半鐘,方才甦醒,朦朧著眼,邪視浪子。道: 「心肝,這番比了前次,更覺美妙。干到不可知處,滿身翻麻,腦後 森然莫知所之,一條性命幾乎喪了。」浪子又把湯來餵了兩口道:「 如今睡罷。」把麈柄便抽出去,婦人連忙擁住道:「吾身子還有些不 自在,須是再幹一會,方好過得。不然還要死哩。」浪子道:「你也 不盡興,吾也不盡興,卻才被你一驚,卵也痿了。只恐你不耐煩,既 是姐姐還要干,卻又重幹起,把前番工夫都棄了。」文妃道:「隨你 的便,良火正遂吾意。」兩個起來,各自便了,復走到床上去,只見 枕邊有一個香茶盒,揭開一看,卻是香茶餅兒。浪子拿起一丸,納入 戶中,留了半晌,文妃自覺裡邊有些熱癢,浪子卻把麈柄送進去,抽 了一會,那婦人香氣便從口出,道:「卻又要死也。」只見不住的手 忙腳亂,便似按摩的一般,幹得慾火牝內,熱氣烹蒸,陰精亂流。浪 子覺得多時,才能洩了許多。把絹兒揩了,共枕同衾,才合著眼睛多 睡去。當下春嬌見了兩個,長長短短,也自動興,卻又不敢說出。只 得收拾兩個安置,乘著人靜偷這帽兒,自去摟了一會,熬不得癢。但 去拿著冷水,吃了兩碗。自去睡著不題。正是: 東風下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畢竟後來卻又怎的?且聽下回分解。 ≡≡≡≡≡≡≡≡≡≡≡≡≡≡≡≡≡≡≡≡≡≡≡≡≡≡≡≡ 或曰:「李文妃一死,真的著實一香痛癢者。」予曰:「否,否 ,失神而已。」 客曰:「波弄美人,有幾件絕妙處。」 予曰:「甚幾件?」客曰:「醉時好,睡時好,死時好。」 予曰:「三者俱好,但是不醒不好。」 ≡≡≡≡≡≡≡≡≡≡≡≡≡≡≡≡≡≡≡≡≡≡≡≡≡≡≡≡ 第十四回 嬌娘子觸景生情 小秀才貪花得病 集唐二絕: 小院閒眠微醉消,山榴海柏枝相交; 水紋簟上琥珀枕,旁有墮釵雙翠翹。《得蘭字韻》 尋芳不覺醉流霞,倚樹沉眠日已斜; 薛女不知本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得樹字韻》 話說次日辰時,分兩個起來,梳洗畢。過了早飯,把圍棋下了幾 盤,又過了午飯,兩個便從房後東廊下走去,有兩個書房,中間有許 多玩器古董,琴棋書畫,無一不備,只見書桌上,有一軸春意。兩個 指指點點,看到濃處,便眉來眼去,春興動發。文妃擁住浪子,將粉 臉偎在浪子臉上,道:「親親,這個可不像我兩人。」也把那右邊的 小腳兒,蹺在浪子身上,便要雲雨。當下浪子脫褲兒,與文妃也脫了 ,道:「吾兩個就在椅上耍一個罷。」文妃依著坐定,椅上靠著身子 。浪子把臂捧起了雙足,文妃把玉莖 了些津唾投進去,干了兩刻。 文妃發癢難禁,道:「弄得不著實,不好過,須是臥了,著著實實弄 二會,方才爽利。」浪子便叫文妃勾在頸上,就把臂兒朝向榻上去, 拿一個軟枕兒,挨墊了腰兒,緩緩的抽了幾百抽。文妃道:「只是不 爽利,著實弄了個罷。」浪子緊了一會,卻又慢了一會,只管緊緊慢 慢,惹得文妃不癢不疼,文妃也故意,放出嬌來勾引浪子。把腰邊頸 上咬了幾日,露出嬌嬌的聲音道:「好心肝,好心肝,你曾這般難為 人也。」惹得浪子情興獨發,魂不附體。狠命送了幾送,不覺的洩了 。浪子道:「吾還不盡興。」且上把麈柄惟出來,只管弄送這柄兒, 又硬起來,盡氣力抽了一千多回,口內咿咿呀呀,但覺骨肉都癢。熬 接不過,卻又洩了。這一遭比前更洩得多,那婦人還不煞癢,便把玉 莖含弄。少頃,玉莖又硬起來,放進去用力連抽了幾百回,卻又來了 。浪子正在得意處,不覺快活難當,肚裡拽拚死休,連連抽送,住手 不得了。婦人又聳起來,浪子卻身不自由,癡癡迷迷,怡然相感,走 洩不止。只見浪子不動了,那文妃便輕輕展過身來,緊緊擁住,按了 一口氣,半晌方醒。口中道:「有趣,有趣。」文妃又抱了一回,把 玉莖抽出。浪子煞然,又道:「有趣。」又洩不止,當時只有小蓮、 建蘭兩個丫鬟隨身。文妃叫一個扶定浪子,一個取人參湯來。文妃自 把舌尖舐住龜頭線眼,只見建蘭,不多時又同著春嬌,把一杯參湯拿 來了。文妃指著,春嬌餵了四五口湯,那時便不出了。當下生了一回 ,幾個丫鬟扶著浪子,走到房裡,安置將息了一日,卻走得動,只是 精神歉少,那婦人雖是動興,卻也不敢惹他,權留在家調養不題。 話分兩頭說,這浪子妹子俊卿,見這浪子出去了,便對著紅葉道 :「今夜相公不在家裡,可喚陸珠進來。」紅葉應允,便與陸珠打了 關節。只等夜飯後便進來。紅葉回覆了俊卿,俊卿道:「這些丫鬟怎 的發付他?」紅葉道:「吾去買囑他便了。」當時紅葉便去買囑眾丫 發,不覺的天色晚了,此夜也就是中秋節,但見月色穿窗,花蔭滿庭 ,真個好光景也呵。俊卿打扮整齊,盼望陸珠不題。正是: 秋月無雲生碧落,人傳郎在鳳凰山。 畢竟當晚怎的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 昨夜文妃死,今日浪子死,客曰:「兩恨死不覺。」予曰:「他 兩個不死不得。」或曰:「不癡不死。」予曰:「就是要癡,也 是希奇處。」 ≡≡≡≡≡≡≡≡≡≡≡≡≡≡≡≡≡≡≡≡≡≡≡≡≡≡≡≡ 第十五回 巫山裡玉人嬌嫩 陽台上才子溫存 集唐五律言: 白玉誰家郎,幾度隔山川;怎見翻成夢,夜深人未眠。 趙氏連城璧,由來天下傳;今日把贈君,深恩重百年。 卻說浪子家裡有一座臨月軒,軒後便是小姐臥房,當晚紅葉已在 臨月軒等候陸珠,陸珠卻早隱隱的進來。紅葉便將陸珠抱定,道:「 陸珠,今晚這段姻緣,你曉得是誰的功勞?」陸珠道:「全虧了姐姐 。」紅葉道:「造化你了陸珠哩。」陸珠道:「吾先與你弄一會兒, 可不好也。」紅葉道:「這也使得,但恐分了精神,小姐處不能夠滿 懷了。留在別晚與你要子罷。只是一件,這小姐嫩蕊兒,不比吾的, 你須緩緩輕輕,不要弄壞了他。」陸珠道:「吾自有偷香手段,不須 你吩咐。」當下走進俊卿房裡,俊卿那時頓口無言。低低叫道:「陸 珠小奴才,你倒也標緻,可不想殺了奴也。」兩個扯扯拽拽,便將陸 珠擁定,親了一口。陸珠道:「小姐是天上嫦娥,陸珠乃人間奴輩, 怎敢與主母長長短短。」俊卿把陸珠臉兒咬了一口,道:「奴才子, 你不要撇清了,快些脫了衣服,除了褲兒,把這卵與我弄弄。」陸珠 便都脫了,只見一張大卵比著浪子略小些,模樣卻也不輸。俊卿便十 分愛惜道:「紅葉說他曾含你這卵兒,曾吃你的精兒,果有的麼?」 陸珠道:「有的。」俊卿便罵丫頭,你到先得趣了,又指著龜頭線眼 道:「陸珠,吾問你,你這精兒,便從這個裡出來麼?」陸珠道:「 正是。」俊卿仔細看了一會,道:「吾的心肝也要含你的,也要吃你 。」道完,便把口來含這龜頭。那知櫻桃小口,卻含不下,但舔了一 回。那時紅葉在傍對著,紅葉道:「你來含一個,但是要洩,即忙叫 我者。」紅葉是舊相識,況且有些動興,即便含吮一回。那時陸珠春 興正動,就把紅葉的口兒,當了牝口,抽送了半晌。叫道:「如今要 洩了。」俊卿連忙以口承愛,卻放了半酒杯的多少。俊卿道:「做兩 三口吃了,道是真個有趣。」這般好滋味,又去把龜頭舔刮,指望還 要他洩,不肯便放。陸珠這柄兒,起初洩了,便有些痿,被這女子舔 刮,不覺的又發狂起來,這女子刮了一回,自覺舌酸也便罷了,叫: 「你且與我弄一回。」那時便去自家脫了衣服並褲兒,走到床上去, 叫陸珠也上床來。當時陸珠見了這個好模樣,又見了這番兒精緻兒, 並這一個嬌嬌嫩嫩的舔兒,卻便興發難當,道:「小姐的心肝,吾又 來了。」跌翻上去,一對小腳兒墊起,道:「心肝,你雙手扶著卵, 送將進去。」俊卿道:「你須是輕輕兒來,不要急了,恐到其間不堪 痛苦。」陸珠道:「理會得。」把些津唾沫滑了,麈柄輕輕投進去, 卻甚艱滿,半晌僅抹龜梭。陸珠卻濡首逸巡,不敢即進。那女子情也 熬不住,道:「再進一進。」只見淫水滑溢,龜頭卻又有些活動,又 進二寸許。俊卿道:「裡邊有些疼痛,且緩一緩。」陸珠真個也緩一 緩。俊卿道:「如今戶內有些癢動,待我熬定,你索性送到根頭去。 」陸珠真個深深淺淺,直送到根頭去,花心拆動挑浪一香。俊卿道: 「再住一會。」陸珠卻又住了一會。俊卿道:「戶內雖有些疼,遍體 卻過不得,如今逞你本事弄一弄罷。」陸珠又把麈柄整頃了,頻頻抽 起。只見那女子皺著眉頭惺惺,若小兒夢中啼,既而知醉如癡癱者四 肢,憑這陸珠著實抽迭,抽了四千多回,溫存良久,怡然而洩是交也 。女子二八男亦二八,兩個年貌相當,共做一會,這個便是人間天上 ,當下俊卿抱著陸珠道:「心肝,吾愛你標緻,故此不惜身子,吾令 與你兩個便是夫妻了。」陸珠道:「恩蒙小姐厚意,陸珠生死難忘。 」話說間已雞鳴了,當時即把汗巾揩了兩次,這條汗巾也都染紅了, 俊卿就送與陸味道:「吾這個身兒已付你然,你且不可輕忽,若是相 公不在家裡,吾來喚你,你便進來,不許推托。」陸珠道:「曉得了 。」俊卿又對著紅葉道:「原是你送出去。」紅葉依允,即便送了出 去不題。 話分兩頭,卻說浪子在文妃家裡,消遣兩日一晚,浪子道:「吾 在這裡沒有穩便,吾要回去。」這文妃道:「正好快活,又有這病, 是我連累你了,待你痊好再來相約。」浪子點頭道:「不妨,待我將 息幾日,疾忙好者,那時再圖相會。只是你這番不曾歡聚幾日,卻是 可恨。」文妃道:「後邊自有日子,只是你好好將息,自家調理,自 家保重。不要損壞了身子呀,吾更靠著誰哩。」便取人參一斤相贈, 浪子受了,叫幾個丫鬟送回,兩人含淚而別。正是: 從今一別人千里,未知何曰得相逢。 畢竟後來卻又怎生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 又玄子曰:「記雲有茫生者,與一婦甚密。一日晚赴約,為鄰人 所窺,集聚而擋,生駭馳超,房中一人,鼓噪而去。生猶意為捉 奸之人,一時驚絕而倒,徐而察之,則又妻之姦夫也,大笑!大 笑!」 或曰:「既為兄婦,復為妹夫,可不難為了這端。」予笑應之曰 「東手接來西手去,何難之有。」一座大笑。 ≡≡≡≡≡≡≡≡≡≡≡≡≡≡≡≡≡≡≡≡≡≡≡≡≡≡≡≡ 第十六 回李文妃春風得意 王監生一命歸陰 紅衲襖: 夢兒裡的相偎是伊,夢兒裡的相抱是伊;卻才舒眼來倒是你 ,又顧閉著眼去想著伊;鳳倒鸞顛雖便是你,雨意雲情都只 是伊。你今便耐久兒,學吾乖巧也。我只圖個快活兒,顧不 得傷了你。 話說李文妃,自送別浪子,日夜思念,寐夢不捨,往來通問浪子 消息,只恐浪子喪了性命。時常望空燒香禮拜,祝誦不題。這一日監 生歸家,文妃外面接他,一心倒在浪子身上,到晚先自上床。不覺睡 著了,卻又夢與浪子雲雨,那監生處,分了家中長短,脫衣上床。曠 了許久,也要胡亂廝纏,又見文妃仰面睡著,露出雪白樣的東西,越 發動火了。也不去喚醒他,輕輕扶起兩腿,把麈柄插進去,幹了一回 。那婦人還道是浪子,夢中騷水流出,口裡胡言胡語,叫道:「心肝 心肝,著實迎上來。」卻便弄醒開眼看時,倒不是浪子,倒是監生。 那時文妃只得閉了眼,把監生當做浪子,兩個擁住,抽了數百抽,便 洩了。文妃那裡熬得興來,問道:「你還幹得麼?」那監生向以在外 多時不曾弄這話兒,驟的一洩,也不在話下,道:「還幹得。」即將 麈柄搓硬了。文妃道:「是這等弄也不爽利,帶了帽兒精進去,或可 良久。」監生使與春嬌討這帽兒,帶了放進去。那婦人又把監生來當 是浪子意度,閉著眼道:「親心肝,親心肝,許久不見,如今又把大 卵,弄的我不住的手舞足動。」那監生抽了三千多抽,便沒氣力,除 去了帽兒,用手送了二三十次洩了。文妃彼時,雖不比與浪子一般爽 利,那監生卻曾沒有這段本事,自覺略過得些,當下兩個睡了,一夜 無辭。 次日監生起身,自覺有些不爽健,他一來感了風霜,二來驟行了 兩次,便得了疾。一日重一日,醫禱無功,未及兩月,可憐一命付與 閻君矣。文妃哀哀慟哭,備了棺材,殯殮完訖,獨自孤守空房,不覺 的金烏日促,玉兔如梭,又是清明寒食了。那婦人雖有浪子,卻也不 是憐新棄舊的,念了夫妻的恩情,擺著祭儀,哭了幾回,春嬌與眾丫 鬟都來勸止。不題。 話分兩頭,卻說浪子歸家調養,幾個月日,精神復舊,舉動如常 ,那知偷雛貓兒性不改,聞得潘素秋好,卻又思量潘素秋了,便著陸 珠去訪問根由,商量奇計,哄誘佳人。正是: 願得化為松上鶴,一雙飛入去行雲。 畢竟後來偷得著也偷不著,怎生計結?且聽下回分解。 ≡≡≡≡≡≡≡≡≡≡≡≡≡≡≡≡≡≡≡≡≡≡≡≡≡≡≡≡ 又玄子云:「畫餅充飢,望梅止渴。文妃可謂情癡極矣,噫,浪 子知否?」 肯以阿夫作情哥還好,尚有厭其夫,豈徒厭之,且行將殺之。《 亞之傳》馮燕云:「燕與一歸,偃寢中拒寢戶,夫還,妻閉戶納 夫,以裙蔽燕,燕畢脊步就蔽,轉匿戶扇後,而巾壓枕下與佩刀 近,夫醉且瞑,燕指巾令其妻取,妻取刀授燕,燕熟視,斷其妻 頸,逐持去。」或曰:「比搖之,復殺之。」燕曰:「彼將殺其 結髮之夫,吾又安用也。」 ≡≡≡≡≡≡≡≡≡≡≡≡≡≡≡≡≡≡≡≡≡≡≡≡≡≡≡≡ 第十七回 梅生用金尋媒妁 錢婆定計謀貞女 集唐五言律: 寒傖江村路,處處見花稀;湖裡鴛鴦烏,雙雙他自飛。 永懷愁不寢,佳人興我違;不知清藏月,歡賞暮方歸。 卻說潘素秋,原是名門之女,與李文妃結拜的姊妹,生得體態, 是如姿色艷麗,守寡在家,並無一點差訛,家中方不甚當,只有兩個 丫鬟,一個男僕與一個婦人,另有家人,各令自立門戶,經營生意去 了,門首側邊有一個那媼,也是寡婦。這個便是朝暮出入的。那婆子 已自訪得也確,一旦走到錢婆家裡去,問道:「婆婆在家麼?」只見 婆子走將出來,行禮罷。問道:「相公貴姓?為甚公幹?相辱老媳婦 。」浪子道:「俺是梅諫議的公子,欲尋一房姻事,相來拜問。」婆 子道:「原來是梅衙內,老媳婦有失迎候了。」便請浪子坐定,托出 一杯茶來,浪子吃了。婆子道:「這房親事,老媳婦已在心上。有了 ,老媳婦便來回覆相公。」兩個說了個回,浪子臨別把一錠銀子送與 婆子,道:「權做茶費。」婆子再三推卻,浪子堅意與他,他便受了 ,致謝不盡。 隔了一日,浪子又到他家,只見婆子正在門首,按著坐定,浪子 道:「可有好親事?」錢婆子道:「甚難。」難得話訖,又托出一杯 茶來吃了,浪子臨別又取出兩錠銀子,送與婆子。婆子又不肯受,浪 子道:「些小薄意,何足推卻。」這婆子愛的是銀,見浪子說了,即 便領受。 又一日,浪子叫一個小廝,托了兩疋 緞,又自來送與婆子。婆 子道:「連次承收相公厚禮,今日又怎的受這緞子。」浪子道:「是 我專心制來送與你的,你今不受,可不枉了一番心意。」婆子只得受 了,自想:「他連次送與我這銀緞,必有緣故,且慢慢待我留心,吃 些酒緩緩問他。」婆子便去買辦東西,留著浪子。浪子道:「這個真 的便不得。」再不肯住。婆子苦苦的留著道:「你不受我酒,我不受 你銀緞了。」浪子方才應允,發付了小廝去,自家與婆子坐定,兩個 三杯四杯,言言語語說這姻事。婆子道:「相公這姻事,必須門當戶 對,方才配得相公過。」浪子道:「這也不論,只圖著容貌便了。」 婆子道:「如今有姿色的絕少。」兩個聊說了一回。浪子道:「那個 牆門裡,卻是誰家?」婆子道:「是陸家,這官人與浪子同庚,十七 歲畢姻,十八歲官人便無了,只留著一個娘子,守寡在家。」浪子道 :「吾前日在門首經過,見一個絕美的小娘子,年方二十多少,想就 是他了。」婆子道:「正是,也年止二十一歲。」浪子道:「吾前日 見了這個娘子,思思的想了一月,不想就是的,吾若娶了這個一般的 ,便死也罷。媒人謝儀一百兩雪花。」那婆子是愛財帛的餓鬼,見他 說了一百兩謝金,便動了心火,道;「似他一般的到少,相公准出一 百兩謝儀,待老媳婦就謀他來,與相公偷一下。」浪子就寫一個票與 婆子,婆子道:「相公是真了。」浪子道:「怎麼不真,只是不知何 能謀得他來?」婆子道:「偷婦人要訣,卻有那幾件。」浪子道:「 甚的幾件?」婆子道:「第一件計較;第二件容貌:第三件錢鈔;第 四件貨物,如今相公這三件都有,只是沒有計較。」婆子想了半會道 :「有了。」浪子道:「卻是當的妙計。」婆子附耳道:「只是這般 這般便了。」浪子大喜道:「不圖今日復見陳平。」正是: 虔婆排下牢籠計,那怕冤家不聚頭。 畢竟不知甚的計較,且聽下回分解。 ≡≡≡≡≡≡≡≡≡≡≡≡≡≡≡≡≡≡≡≡≡≡≡≡≡≡≡≡ 言押衙天下有心人,然使王生吝一千金,終不為王生用,錢婆非 押衙之流也,然財足以動之,則為吾用甚矣,錢之妙也。 ≡≡≡≡≡≡≡≡≡≡≡≡≡≡≡≡≡≡≡≡≡≡≡≡≡≡≡≡ 第十八回 潘素秋心煩意亂 錢婆子巧語花言 集唐五言二絕: 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是驚妾夢,不得到遼西。 憑幾著魚樂,獨坐草淒淒;三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話說錢婆定了計策,兩個又飲了幾杯,方終話別。次日,錢婆設 一個盒子,拿進去,素秋按著道:「所承看顧怎的,又破費婆婆。」 婆子道:「些須薄敬,娘子何足掛懷。」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 用飯。飯過,兩個把些家常語,說了一會。婆子道:「我虧有一親眷 ,家裡慣養牝豬,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買幾個,一年半載生長蕃息 ,便有詐多出來,尋些利息,卻不是好。」這素秋是幼年心性,被這 婆子幾句言語,說得有理,便去買了許多不題。 忽一日,婆子道:「豬兒打雄也有個法則的。」素秋道:「甚的 法則?」婆子道:「把一個公豬與幾個母豬,同拘在一間空房中,要 這主人親去門縫裡觀著,待他成交,主人便道,再迭迭,那公豬兒便 是一迭,叫一聲,使得一迭,但是一迭,便是一個小豬。」素秋道: 「叫卻害羞。」婆子道:「必要主人自叫方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 老媳婦響叫一聲,娘子便私自一送,這也當了。」素秋夜允,便去趕 著一個公豬與幾個母豬,同在一處私自觀著,只見雄豬兒,見了母豬 ,便如餓虎一般,爬上去只管亂送,婆子便連聲叫道:「再送送。」 素秋也把身兒連送不止,鬧了一會,那雄豬又去行著一個母豬兒。兩 個依舊叫,依舊送,那素秋是個守寡的婦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 見著許多光景,春興即便發作,淫水直流。對著婆子道:「婆婆叫著 。」暗裡去想也。婆子肚裡自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 回去了。」兩個話別,婦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著實難熬;年輕的 寡婦家,春興不動便休,春興一動八火氣不曾煞得,便暗暗突起,無 不能夠定了。這素秋晚飯也不用,脫卻衣服,孤孤的獨自睡著,思量 著男子的好處,長歎了一聲道:「 獸尚然如此,況且人乎。」歎了 一回,可恨這話兒發癢難熬,把指頭兒摟了一會,睡了去。便夢與丈 夫交感,幹得爽利,正好有趣,覺來卻是一夢。只見滿床多是水濕, 卻又咬著被兒,忍了一會,外邊又傾盆也似大雨。好不孤孤淒淒,不 覺淚如湧泉,道:「吾這般苦命,就是這般死了,可不誤了一生。」 自言自說,哭了一回,方才睡去了。 次日,婆子又進了來問道:「一夜可自在麼?」素秋歎了一口氣 道:「有甚自在?」婆子道:「吾也經過的,寡婦人家沒有丈夫,翻 來覆去,那裡得自在,吾今日年紀老大,就做鬼也罷了,只可惜娘子 這樣一個青春容貌,沒了官人,錯過了時辰,不曾快活得。」素秋道 :「這是人生在世,不如死休。」婆子道:「吾想寡婦人家,守甚貞 烈,暗裡做了一班半點兒,那裡有人知覺。我如今自家懊悔,後生時 錯過了,不曾快活,卻又年紀大了,這便是有朝一日花容退,兩手招 郎郎不來。」素秋道:「這個可不壞了心兒,可不忘了丈夫的情兒。 」婆子道:「娘子差矣!人生快活是便宜,守了一世的寡,只落個虛 名,不曾實實受用,與丈夫又有何益。娘子說寡婦不守身,沒了丈夫 的情,怎的任般恩愛夫妻,婦人死了,便又娶著一個婆娘,即將前妻 丟卻,據老媳婦看起,可不是守寡的癡也。」素秋道:「據著婆婆說 起。守寡的果是癡了。」婆子道:「正是。」素秋低頭半晌道:「只 有一件,世間多有癡心女子負心漢,婦人真真的心兒對著他,他卻中 途背了,此所以婦人不肯,省得空喪了名節也。」婆子道:「只怕婦 人家不肯,不負心的卻有,吾也曾見一個來,這人也是秀才,姓梅, 是梅諫議的公子,最標緻,最風流,婦人家見了,十個倒有十一個是 愛他的。」素秋道:「怎的一個模樣,卻是這般動興。」婆子道:「 世上沒有這白又白,俏又俏,嬌又嬌,趣又趣,話兒又大,娘子你不 曾見他,他這雙手兒,便是嫩算一般的可愛哩。」素秋笑道:「這許 多也可見的這話兒,婆婆怎的知他。」婆子道:「他說到一個妓家去 ,這個妓女見他標緻,便要與他不三不四,他使脫了褲兒,這婦人見 他話兒,又大又白又嫩,急切要與他雲雨,他那裡放得進去,挨了半 晌,挨不得進去,這婦人把他話兒,咬了幾口,大家罷了,吾想妓家 是經千經萬,尚難進去,怎的不大?」那婦人是揚花性兒,又且守了 幾年孤寡,昨夜又熬一會,今日又見他說這許多話兒,說這人兒好, 話兒大。他便又發起性來道:「他許多年紀了?」婆子道:「他只十 八歲了。」素秋聽了,自想道:「倒小奴三歲,越發可愛了。」便問 道:「他曾娶親麼?」婆子道:「正是沒有妻室,托老媳婦尋一個。 」素秋道:「婆婆卻便怎知他不負心矣。」婆子道:「吾也曾與他說 了幾遭心事,他說只圖美貌便死也甘的,故此曉得他。」素秋便低頭 半晌不語。婆子乘機道:「娘子,他說曾見你來,你在門首做甚的, 他正見了。卻日夜想你,娘子兀的不是癡想?」素秋道:「你便說許 多妙處,不知真是那樣的。」婆子道:「老媳婦不是虛謊的。」兩個 說了一會。婆子道:「下午娘子可到吾家坐一坐,散散則個。」素秋 與這婆子是通家往來的,平日極信託這婆子,見婆子說了便道:「下 午定出來者。」兩人話別不題。正是: 計就用中擒玉兔,謀成曰裡掉金鳥。 畢竟後來這婦人出來也不出來,這事成就也不成就?且聽下回分 解。 ≡≡≡≡≡≡≡≡≡≡≡≡≡≡≡≡≡≡≡≡≡≡≡≡≡≡≡≡ 又玄子曰:「你看婆子幾句閒話,可不是一個聰明婦人。昔有一 婦人,色甚美,為一遊僧所窺,游僧乃重賄其鄰婦,以一僧帽置 之枕邊,其妻不覺,其夫覺之,疑其有異心也,遂出之。越一載 ,此僧己蓄髮為俗矣,復厚其親戚,謀而娶之。嗚呼!誠異事也 ,心遮難明。其夫不諒,或有諒放大,而不諒於卿,黨者名節, 亦遂以喪天下事,多如此冤哉!」 ≡≡≡≡≡≡≡≡≡≡≡≡≡≡≡≡≡≡≡≡≡≡≡≡≡≡≡≡ 第十九回 潘素秋戒指相遺 梅彥卿金簪贈答 集唐五言絕句二首: 耶溪揀連女,見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一衣能傾座,虛懷只愛才;那堪兩處宿,自到枕邊來。 話說這婆子對著素秋道:「吾先自歸去,娘子可便出來。」素秋 道:「曉得了。」當下婆子別了素秋歸去,報與浪子。不多時,著一 個小丫鬟,從角門裡走過來,婆子按著坐定,過了兩杯茶兒,只聽得 門外有人叫門,素秋耳快,對著婆子道:「是誰叫婆婆哩?」婆子開 門一看時,卻是浪子疾忙進來,對著素秋低低語道:「娘子,這個便 是梅相公。」婆子托了一杯茶,自出門前來了,素秋便在壁縫裡偷看 這秀才,只見丰神雅逸,顧盼生情,真個是世上無對,絕代無雙。素 秋不住的道:「好書生,好秀才,果然話不虛傳,他說話兒好俊,也 是真的。這樣標緻人兒,話兒一定妙的,把這身子付與他罷。」他兩 日正是心火難按,見了這個得意人兒,便不覺陰戶賬滿,吸吸的動, 騷水淋漓,不能禁止。便走到婆子房中,坐在淨桶上,便了兩行。只 見婆子進來,便問道:「婆婆他來甚的?」婆子道:「昨夜在妓家弄 傷了,今日打這裡經過,消歇片時,娘子看他可標緻麼?」婦人點著 頭道:「真個標緻。」婆子道:「娘子,認識了這樣一個,也不空錯 了青春。」素秋肚裡自家算計,意要不允,一來恐杜絕了門路;二來 恐錯了這人。又要想他,怎的好說,但道:「卻不害羞。」婆子道: 「有甚羞處,成夫成婦,也是羞的。」素秋道:「倘被人觀破,可不 壞了名節。」婆子道:「暗裡事暗裡去,哪個得知?」素秋便低著頭 不語,停了半晌,歎一口氣,道:「不圖快活,衽生在世。」婆子道 :「這個表子,莫教錯過。」素秋便拿了一個戒指,遞與婆子道:「 叫他今晚來。」婆子拿來交與浪子。浪子道:「吾卻沒甚回意,僅有 金簪一枝,權表寸意,多拜覆娘子,吾今晚便來也。」即便告回。婆 子道:「謝儀怎的?」浪子道:「明日就來領去。」兩個話別,婆子 拿著金簪付與素秋,道:「他回敬一枝金簪,多拜覆娘子,早須收拾 家裡,日落便來也。」素秋笑道:「他來怎的?」婆子笑道:「娘子 曉得者,不須吾言也。」兩個笑了一回。素秋道:「吾要進去。」婆 子道:「簡慢,怎的明日來討喜酒吃。」素秋便道:「婆婆有重謝哩 。」婆子即便送了素秋進去,方隨回家。當下素秋吩咐丫鬟,早些收 拾晚飯,吃了罷,隨叫丫鬟換了一床新艷的鋪陳,把些香熏了,對著 丫鬟道:「你不要壞得的事,我便抬舉你。」眾丫鬟應允,這婦人也 買囑了,等了一回,譙樓已起鼓,只見婆子已送著浪子進來,婆子拽 著兩人的手兒,叫他並坐道:「你兩人不要撇清我自去了。」這些丫 鬟把門閉了,自去安置不題。正是: 閉門不管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張。 畢竟他兩個怎的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 花月中,才貌為第一,觀此一段信然。 ≡≡≡≡≡≡≡≡≡≡≡≡≡≡≡≡≡≡≡≡≡≡≡≡≡≡≡≡ 第二十回 潘卿一度一愁 梅生三戰亡一敗 歌仿古韻: 昨宵偶聽梅花語,盡道海棠堪風雨。曉來移步出蘭房,玉壺 即揀一枝凌。果然嬌嬌容貌好,如何倏忽便顛倒。佳人斜立 笑吟吟,耳聽不如一見真。玉壺還放枕兒邊,空有嬌客不耐 煩。 話說浪子見素秋,果然艷媚無比,卻就心癡意迷,不覺麈柄直豎 ,急忙脫了衣服。那素秋是個久曠的怨女,又見了這件大話兒,怎不 動興,卻又故意作難,不肯脫衣,道:「待兩個丫鬟睡著,那時方可 脫衣。」浪子只得停了一回,素秋褲襠中,騷水暗暗淋漓,著實難熬 ,卻又披住,到來摩弄麈柄,道:「好個大卵,好個光卵,好個白卵 ,好個嫩卵。」把麈柄親一會;摩一會;稱一會,弄得浪子翻來覆去 ,著實難過,道:「心肝,快把 來精一個,不然即便死也。」哀求 了半晌。素秋道:「衣服便去了,只是再停片時,不許就放進去。」 當下素秋脫了衣服,露著話兒,叫浪子撫弄,浪子看時,只見那話兒 ,果然生得有趣,白嫩無比,卻是腐花兒,略有杭根短毛,戶邊卻有 一痣,素秋閉著眼,只憑浪子摩弄,那浪子熬當不過,便把麈柄望內 著實一送,戶中滿塞得緊。浪子狠命送了二三十次,不覺大洩如注。 素秋道:「好沒用也,卻是一個空長漢子,怎麼便洩了,我丈夫多則 三五百抽,少只二三百抽,我尚嫌他不久,你卻更沒用哩。」浪子道 :「不干我事,卻才被你擔擱多時,姑此洩得快些,第二次管教你求 和告饒也。」素秋道:「便依著你,只看第二次,決一個勝負。」說 話間,麈柄又舉,浪子推進去,著實又抽,那婦人被這大東西,點著 花心,更覺飢渴。向久,一見奇男子,便如餓虎一般,把一腳勾在欄 桿上,一足勾住腰,只望上亂挺。噫!這個便是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浪子道:「姐姐,只虧你孤了許多年也。」那時浪子,一來興濃, 二來當他挺不過,卻又大洩。這婦人那裡煞癢,正好銷時,只見上邊 浪子看了,素秋大驚道:「這又是怎的?」浪子應道:「姐姐,我如 今實在戰你不過了,從來不曾狼狽,今日怎的卻敗了兩次了,如今這 一次,決然叫你出乖露醜。」素秋道:「只是這般,怎能夠煞,吾與 你也罷,再看你第三次。」浪子把話兒弄硬了,扶起素秋兩足,架在 臀彎上,著實抽送。這婦人咿咿呀呀,身體不時一抖,這時婦人干到 酣美處,擬動了筋脈,便如冷水一澆,身體不覺一抖。當下浪子抽到 四千多回,一洩直噴進去,這婦還不盡興,先是浪子叫罷,也當他輸 了,那婦人正把話兒鎖一回,紐一回,日內不住的唧嗚呀呀,只見他 卵兒一動了,驚道:「又怎麼?卻早三遭兒也。」浪子道:「我弄實 幹不得了,待明晚叫你盡興也。」素秋卻不肯住,把柄兒弄了一時, 那柄兒卻連敗了幾次,就把他當做親爺,叫他也不硬起來,便硬起也 就痿了。素秋只得住了,道:「你明晚早些來,盡吾興也,只是今日 這一日,便如一年,怎的過得。」兩個正說間,不覺的雞鳴了,浪子 連忙披衣道:「你不消起身了。叫丫鬟起來開門,吾自去也。」素秋 道:「你慢慢哩走,你看外邊風兒,謹慎些。今晚可早些來,莫叫失 信也。」彥卿道:「理會得。」兩個各自別了,丫鬟閉著門,自去安 置不題。正是: 曉月暫飛千樹叢,等聞候又送郎歸。 畢竟次日又是怎的?且聽下回分解。 ≡≡≡≡≡≡≡≡≡≡≡≡≡≡≡≡≡≡≡≡≡≡≡≡≡≡≡≡ 兩人至妓家,一云:「吾一晚,可十一度。」一六:「吾一晚, 只一度。」妓云:「十度不如一度之妙也。」識者以為至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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