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逍遙篇 (十三)

揧邦L到這書室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出有益於幫助元銚修成大道的事物,這些簡冊

應該不是他要找的東西,於是他又四處查看,可是又不能翻動室內的簡冊和陳設,

因為他知道室內的這些物事,看來完好如初,其實都已風化,只要輕輕一碰,就會

像那張艘一樣崩毀,不過那些土製的交歡陶瓷模型應該不會毀壞。這張書桌正對

著石柱,他已知此室陽氣特盛的原因,就在於這根主梁,這主樑上引日精,下接地

氣,整個書室磁力交錯,實為集天地精英的陽磁穴,也難怪戴王妃等女不敢入內,

這種強烈的陽磁之氣,對女子陰寒之體確是大為不利,但卻對元銚有利,也才能讓

他被困王屋山數百年,以未成大道之肉身,而能歷時數百年不毀。

揧邦L又繞著石柱四周看了一圈,見到緊貼著石柱的地上有一塊橢圓形淺淺的凹

陷處,他心念一動,莫非這裡是元銚打坐行功之處?於是他也盤坐到那凹陷處,並

將背部靠著石柱開始行功。才一運功,許多景物有如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隱現,元

銚的一生已全部瞭然於心,他歎了一口氣,悵然良久,才緩緩起身。

搨鴩茪訾╪馱H聰明絕頂,卻居心不正,陰狠過人,他志不在人間稱王稱帝,而

是妄想統御三界,顛倒陰陽,做那人上之上,仙中之仙,至於為他在此受苦的戴王

妃等妃侍,竟都不在他的掛念之內。他與諸妃侍同修煉精術,並不是適才如戴王妃

之言,在情濃精動之時,還精而煉,而是藉煉精之名偷取諸女之精氣為己用,因為

諸女在練功之時,精雖未洩,但氣已先行,元銚即是乘此之際引諸女之氣為己用,

以致元銚本人功力大進,但諸女卻還只是僅僅保有基本的苦修所得,否則集二十六

人之力,也不致於與胡天師摶斗之際,毫無還手之功,終至個個力戰身亡。

揧邦L想到此處,不禁對元銚深惡痛絕,又怎能助他得道成仙?但又回頭一想,

那守護神曾言,他們已除去了妖人,也就是元銚已改邪歸正,這又是何解?他搖搖

頭,但已無意再在此找尋什麼有助於元銚得道的物事,他朝室內又看了一眼,伸指

一彈,滅了插在牆縫中的木棍之火,閃身步出了書室,右袖一揮,石門嘰嘰幾聲,

然後又聽門內喀啦一聲,門閂又已扣上。楊過揮揮右手,發現自己的右臂已能心至

勁隨,再無筋絡阻礙的現象,知道自己剛才在陽磁穴行功之時,功力又精進了一層

,那應是五氣朝元之境,在道家來說,已是真人之體,如非適才靈台有礙,已羽化

成仙,他又搖搖頭,輕歎一聲,想到如同一體的小龍女和眾老婆,他怎捨得獨善其

身,棄她們而去?

揧邦L上了正廳,眾女都不在,他意念一動,抬手朝主樑上方招了招手,那張符

輕悄悄的到了他的手中,他將符 往懷中一揣,竟無需推門開戶就進了內室。才

進內室,就聽小龍女輕道︰「是過兒嘛?」

揧邦L應了一聲,就盤膝坐在小龍女身側,看戴王妃等妃侍都寶相莊嚴的在垂目

行功,想是在練小龍女所傳之法。

搕p龍女伸手握住楊過的右手,她的手有些發抖。她以微帶顫抖的聲音道︰「過

兒,我剛才忽然心潮來襲,你要捨我而去,這不知是何緣故?我心中很是害怕。」

揧邦L大是愛憐,他緊摟著小龍女,輕聲道︰「龍兒,我怎會捨得?你我本是一

體,除非仙界也有夫婦之份,否則我是絕不成仙的。」

搕p龍女輕輕啜泣,抬手輕撫楊過的臉龐,淚眼迷濛,無限愛憐的凝視著楊過的

眼神,輕道︰「過兒,是我拖累了你嘛?」

揧邦L在小龍女唇上輕吻了一下,道︰「龍兒,怎會這樣?我的一切都是由你所

賜,哪有拖累不拖累之說?只羨鴛鴦不羨仙是咱們一家子的共識,那是永不會變的

了。」

搕p龍女口中喃喃的叫著︰「過兒,過兒……。」忽然身子發熱,倒在楊過的身

上,微微顫動。

揧邦L愛憐的輕撫著小龍女,又將她抱緊了一些。

搢滮H相擁良久,小龍女含著淚水,緩緩坐正身子。戴王妃等妃侍已行功完畢,

一起躬身向小龍女拜謝,戴王妃嬌聲道︰「多謝夫人傳法,妾已豁然開悟,此身再

無牽掛。」

搕p龍女高興的道︰「恭喜了。」

暌馱妃鳳目直視楊過,忽又拜伏在地,口稱︰「公子已成大道,妾不勝歡欣雀

喜。」

揧邦L微微一笑,道︰「多謝王妃。」他從懷中取出符 ,托在掌心,道︰「這

就是胡天師施咒所用的符 ,現下我就將它毀了。」說著,他手中的那張符 火光

一閃,已消失無蹤,連灰燼也未留下。

暌馱妃和眾妃侍又都一起拜謝。

揧邦L道︰「在下適才已進了元銚太子的書室,但並未發現有助太子成道之物。

暌馱妃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有勞公子,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揧邦L道︰「雖未發現有助太子成道之物,但對太子平生卻另有瞭解,或有助王

妃們修行。」

搳u恭聆公子開示。」

揧邦L輕輕一歎,道︰「元銚太子居心不正,其心卻大,他志不在人間榮華富貴

,卻是放眼人天三界,希冀成為人上之人,仙中之仙,並欲統御三界,顛倒陰陽。

他與各位王妃同修煉精之術,但卻無與各位同登仙界之想,實是藉煉精之名,竊取

各位王妃之精氣以為己用,以致他自己雖然功力大進,但王妃等卻僅是憑恃自己苦

修所得,並無寸進,否則合王妃二十六人十年苦修之功,胡天師功力再高,又豈會

不堪一擊,個個力戰身死。」

揧邦L說到這裡,眾妃侍已是哭聲大起。

揧邦L和小龍女都為之惻然,這些女子一生所托的良人竟是一個從頭就在欺騙她

們之人,生前受那煉精術的折磨,已是非人所能忍受,死後還枉受了數百年暗無天

日之苦,這真是情何以堪!

揧邦L等她們哭了一陣,發洩了心中之忿,又微微一歎,道︰「煉精術雖是修仙

法門之一,但除了煉精之外,必應輔以心法,才可得窺大道,適才龍兒所傳之法,

想是這類法門。」

暌馱妃止住哭聲,泣道︰「公子所言正是。」

搳u元銚太子是知道這種心法的,但他顯然並未傳給各位王妃。」

搚釵m侍哽咽聲又起。

揧邦L又輕歎了一聲,道︰「此事說來傷了眾位王妃之心,但我如不說,終不能

解開各位王妃心中之結,有礙修為。」

搳u妾深感公子大德,妾……。」戴王妃泣不成聲的道。

搳u元銚太子在王屋山數百年,必是掛礙對不住眾位王妃,以致耽誤了大道,但

此是他自己所肇之因,唯有自己消孽,才得獲有正果,非他人所能左右。」

暌馱妃等都垂首不語。

搳u王妃愛太子至深,如太子起始即與王妃言明,那煉精之術本就是如此,想王

妃也願犧牲自己,助太子得道。」

暌馱妃和眾妃侍都毫不猶豫的點著頭,目不轉睛的一齊看著楊過。

揧邦L惻然的道︰「但太子其心不誠,王妃們與元銚太子起始即未契合,各位這

一世的遭際遇合是虛枉了。」

暌馱妃黯然歎道︰「多謝公子開示,妾心已止。」

揧邦L正色的看著每位妃侍,朗聲道︰「既是如此,又待何時?」

暌馱妃和眾妃侍一齊起身,又一齊拜舞在地。戴王妃道︰「公子和夫人福壽無

疆,逍遙自在,妾就此拜別。」

搦搚釵m侍抬頭起身時,一陣仙樂在室中傳開,戴王妃和眾妃侍在含笑中飄然隱

逝。

揧邦L和小龍女讚歎了一陣,但覺兩心相印,有說不出的歡喜,兩人相偎相依,

相視而笑。

搢}久,良久,楊過攜著小龍女之手,推門出了密室,還未到正廳,就聽到地下

書室傳來一陣陣的「大哥哥,大哥哥」和「公子,公子」之聲,一聽就知是阿紫和

眾女的呼叫聲。楊過高喊一聲︰「我在這裡。」

搎y聲甫落,就看到眾女從地下石階口爭先恐後的飛奔而上。

搌紫一看到楊過,就贊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眾女也是紅著眼睛圍著楊過和

小龍女,卻又有說不出的欣喜。

揧邦L愛憐的撫著阿紫金髮,又以無限愛意的眼光看著眾女。

搯K明明眼中閃著喜悅的淚水,對小龍女道︰「姐姐,妹子剛才真是嚇死了。」

搕p龍女挽著袁明明,輕歎道︰「姐姐知道。」

搌紫這時已慢慢止住了哭聲,卻仍把頭埋在楊過懷中,扭著身子嗚咽的道︰「

大哥哥,大哥哥,你不可以丟下我們,你不可以丟下我們。」

揧邦L輕輕拍著她,柔聲道︰「大哥哥當然不會,大哥哥愛你們都來不及,怎會

捨得丟下你們!」

搕p龍女把阿紫輕輕抱了過來,也柔聲的道︰「阿紫乖,你大哥哥捨不得丟下咱

們的。」

搌紫又在小龍女懷中哭道︰「姐姐,姐姐,剛才好可怕噢。」

搕p龍女忙道︰「姐姐知道,姐姐知道。」她邊說邊用衣袖在正廳上一拂,掃去

了周近雜物,示意大家就地落坐。

搎祗^擦去眼角的淚水,對小龍女道︰「姐姐,妹子們剛才在王府四周漫步觀賞

,雖然荒蕪雜亂,但大夥還是玩的很開心,不知不覺就走遠了,忽然想到公子曾吩

咐咱們不要走遠,於是咱們就回頭走來,就在這時,妹子突然心潮悸動,竟是感應

到公子要捨咱們而去,妹子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一看明姐姐和各位妹子,只見她們

也是個個臉色慘白,阿紫妹子更是嚇得哭了出來,大夥心想事出有因,所以就飛奔

到了王府,連那兩扇門都被妹子踢壞了。」

揧邦L和小龍女側頭一看那兩扇大門,果然已倒塌在地。

搎秘堮C咽的道︰「咱們沒看到公子,又知道龍姐姐在密室傳功,不敢打擾,所

以大夥就衝到地下書室去了,公子雖說那書室陽氣特盛,咱們女子之體不宜進入,

但咱們那管得那麼多,可是敲打半天石門,都無回音,又不知如何開門……。」她

說到這裡,竟哭了出來,她們那時心中之急亂和慌張可想而知,簡直不像是功力深

厚的修道之士。

搕p龍女也摟著趙華輕輕安慰,道︰「姐姐當時也和各位妹子一樣,害怕的不得

了,但過兒畢竟還是捨不得咱們。」

搚酗k都淚眼汪汪,卻又深情無限的看著楊過,阿紫也從小龍女懷中抬起了頭看

著楊過,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兩串淚珠,像是受盡了無限委屈。

搯K明明忽然破涕為笑,大家都訝異的看著她,只見她欣喜異常的道︰「龍姐姐

,各位妹子,咱們這輩子再也不用耽心失去公子了。」

搚酗k稍一思忖,也都明白了袁明明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說,楊過既然這次未捨

她們而去,以後也就更加不會了。阿紫又爬到楊過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

猛親,邊道︰「大哥哥好好噢,大哥哥好好噢……。」

搕p龍女也難掩心頭喜悅,歡聲道︰「明妹所言甚是,姐姐很是歡喜,只是咱們

拖累了過兒得道,也是過意不去。」

揧邦L笑道︰「我曾說捨不得眾位好老婆,此心始終如一,成仙得道是求得的,

又不是被迫的,只要無心成仙,仙界也不會要你,那王屋山守護神曾言,仙、人只

在一線之隔,此言非虛,所以也談不上拖累之說。」

搕p龍女聽了很是滿意,眉目之間儘是笑意,道︰「過兒,你就說說那時的情形

吧,咱們眾姐妹怎會同時受到這樣的感應,這也真是不可思議。」

搚酗k也是大感興趣,其實她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那時大家怎會突然都有楊過要

捨她們而去的強烈感應。

揧邦L微微一笑,撫著懷中阿紫一頭金髮,道︰「我進了元銚太子的書室之後,

就感受到此室果然陽氣特盛,並有強烈的磁力感應,而他的書桌旁磁力尤強,竟能

牽動我的內力,我也是一時好奇,就在磁力最強之處打坐行功,誰知那磁力不經導

引即與我行功法門契合。大家知道我已在龍兒之前就已修得三花聚頂之功,但悠忽

之間,竟到了五氣朝元,這五氣朝元是道家所說的真人之體,接著就是羽化,那時

的感覺是無上的歡喜,就在這剎那之間,靈台中浮起了龍兒和眾位好老婆,羽化就

停止了,所幸此身仍在人間。」

搚酗k又驚又訝,不想世間竟真有羽化飛昇之事,大家又都感念楊過愛意之深,

竟在飛昇之際,猶掛念著大家,以致失去了成仙的機會。阿紫哭道︰「大哥哥你說

好咱們只當半仙的。」

揧邦L笑道︰「是啊,大哥哥就只當半仙,這神仙是不當的。」

搚酗k都淚眼漣漣的看著楊過,那是無限的依戀和愛意。

搕@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秋菊突然冒出一句話道︰「公子,你要是成仙而去,妹子

衷心歡喜,也一定追隨於你。」

摀o句話的意思非常明顯,她雖然不能成仙,但卻是以死相隨。眾女雖然都沒說

話,但每個人眼中顯現的神色卻是一樣的。

揧邦L感動的道︰「你們的老公也只能是個半仙了,有朝一日仙界也能有夫婦了

,到時咱們再考慮一起成仙吧。」

搯K明明笑吟吟的道︰「公子,咱們現在就是了,那就是神仙眷屬。」

搚酗k都大聲的叫道︰「對!神仙眷屬樂逍遙!」

揧邦L和小龍女等人個個滿心歡喜的又在沁陽附近遊山玩水,但並沒有再去河東

幫和河洛幫,直到初五一早才興高采烈的準備回家。

搘L們在坡頭取回了藏在那裡的蟠龍杖,到得孟津時已是中午時分,眾人也不進

店就食,出了孟津之後,就在路旁一片樹林邊的隱蔽處歇息,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

和飲水。這時陽光普照,柔而不烈,眾人都各自找了一塊大石,拂淨後就坐,嘻嘻

哈哈的好是高興。

搰K蘭向四週一看,笑道︰「現在這個樣子倒有點像是那日遇見阿紫的情形。」

搕j家互看一眼,都笑個不停。阿紫感觸良多,又喜又有傷感,她想到那日要不

是自己捨不下心中對他們的依戀之情,又那有今日?她紅著眼眶,抱著小龍女道︰

「姐姐,那日要不是你留我下來,妹子今日也不知身在何處,這輩子恐怕也……」

搕p龍女也是欣悅的親了她一下,道︰「好妹子,這就是緣份了,只要有這個緣

份,就算那日你不留下來,說不定還是有一天會相聚的。」

搌紫有些嗚咽,又到楊過身邊撒著嬌。眾人的心情都很歡暢。

搕j家說說笑笑,吃完東西後,正準備收拾收拾上路回洛陽,忽然林左的一條小

道上傳來一陣叮鈴叮鈴的輕響,眾人轉頭看去,見是一頭灰色騾子緩緩而來,騾子

的脖子下掛了一串鈴鐺,聲音正是由那串鈴鐺傳出,騾背上坐著一名絕色少女,青

衣短靴,戴了一頂遮耳皮帽,罩了一件皮裘,腰間插著一把短劍,肩上背著一付簡

單的革囊,騾腹下另有一個較大的行囊,看樣子是一付出遠門的裝束。

揧邦L和小龍女對這種景象印象深刻,因為當年李莫愁就是這付行頭,尤其是楊

過曾有一段時間是聞鈴聲而遁。兩人都對望了一眼,對這名騾背上的少女都很好奇

搹見這名少女雖然容貌絕美,卻是秀眉微鎖,兩眼直視,像是心有所繫,對周

近事物竟是漠不關心,連坐在路邊不遠的楊過一夥人,她也是一樣視如未見,任由

騾子漫步直行。

搚酗H都覺得很訝異,這樣一名絕美的少女,竟是如此的渾渾噩噩,大家都不由

得為她耽心。

搣艙M楊過臉色大變,側頭叫道︰「龍兒……。」

搕p龍女看到楊過的臉色,吃了一驚,又再細看那名少女,不由得掩口叫道︰「

是襄兒……!」

揧邦L臉色蒼白的看了眾女一眼,輕歎道︰「龍兒,襄兒竟是這付模樣,真讓人

心痛。」

搕p龍女帶著顫抖的哭音道︰「我來叫她。」

揧邦L微微搖頭,道︰「不要了。」說著,頹然坐下,雙眼呆呆的看著郭襄的背

影,雙眉深鎖,喟然不語。

摀o時眾女都發現有異,齊都圍到泫然欲泣的小龍女身邊。阿紫又看了那名逐漸

走遠的少女一眼,忽有所悟的道︰「啊!她是郭二姑娘。姐姐,她是郭二姑娘!」

搕p龍女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郭襄,聽阿紫這樣一叫,不由得流下淚來,她摟

著阿紫道︰「她就是郭襄郭二姑娘。」

搌紫跺著腳道︰「姐姐,快叫她啊!快叫她啊!她好可憐噢!」

搯K明明等眾女都睜大著眼睛看著楊過和小龍女,卻都不敢啃氣。這些日子以來

,她們多少已知道一些郭襄的事,對這個小姑娘都有說不出的同情,但她們都插不

上嘴,也不敢隨便講話,小龍女淚眼看著楊過。楊過歎了一口氣,也看著小龍女,

滿臉都是無奈。

搕p龍女輕輕的柔聲道︰「過兒……。」

揧邦L微一擺手,小龍女立刻止口不語,她知道楊過已是心煩氣短,要是說不對

頭,徒然傷了他的心,於是只是溫柔的挨在他身邊,一起注視著漸漸遠去的郭襄。

阿紫在旁卻是淚流滿面。

揧邦L發現郭襄竟然不是往洛陽方向,而是在前段分岔道上走嚮往嵩山的路上。

他心念一動,對小龍女道︰「龍兒,你和各位妹子先回家去。襄兒這個樣子,我真

是心痛,總要設法點化於她,唉……。」

搕p龍女輕輕的點點頭,淒然的道︰「你要好好處理,這孩子怎會這樣……?我

真是……。」她欲言又止的歎了一口氣,又替阿紫擦去了滿臉的淚水,再也無心游

玩,她拾起蟠龍木,連楊過的那根也一起拿了,招呼眾女施了隱身法直奔洛陽。

揧邦L待眾女走後,又呆坐了半晌,忽然他自己苦笑了一聲,心想,自己這樣情

孽糾纏,那像一個已經得道可以成仙之人?四下一看,心中有了計較。他在林中找

到一叢矮竹,取了一根枯竹的竹節,做了一個像是趙英姐妹用來傳信的竹筒揣在懷

裡,又在地上用手指沾了一些灰土,勻勻的塗抹在額上和眼角、上頷,增加一些皺

紋和魚尾,又把頭髮稍稍弄松,雖然現在就算自己當面站在郭襄面前,她也不一定

認得出,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做了一番修飾。

搌L外道路上雖是無人,楊過還是施了隱身術,一會兒就趕上了郭襄,見郭襄還

是渾渾噩噩的任由毛騾順路而行,他在郭襄身前身後轉了幾圈,看這小姑娘半年多

不見,愈發出落得成熟嬌美,但卻是毫無朝氣,哪像一個如日中天的青春少女,他

難過得幾乎落淚。往前一看,這條路正是往嵩山的主要道路,他不知道郭襄是不是

要去嵩山,但往前看去,這條路並無岔路,於是他飛身前行了五、六里,趕在郭襄

的前頭。

揧邦L進了一家道路邊的食鋪,叫了一些飲食,又向店家借了一付筆墨,扯下自

己長衫襟擺邊的一塊衣襟,鋪在桌上,磨了墨硯,稍一思索,寫下了一篇功法。楊

過知道郭靖和黃蓉都學過九陰真經上的一部分武功,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有傳給郭

襄,但以郭襄的年紀看來,應該是還沒有,不過郭靖和黃蓉所學的九陰真經和他在

古墓所學的有些不同,所以楊過就以九陰真經為藍本,再佐以自己的心得,寫下了

一篇新的功法,雖僅寥寥不足千字,但卻是他的武學大成,他希望郭襄能勤加修練

,將來在武功上能出人頭地,也算盡了他保護這個小妹子的心意。

搦揧邦L寫完功法,稍一運功,將墨跡烘乾後,又把布巾捲成一束,放入先前做

好的竹筒內,郭襄那頭毛騾的鈴鐺聲也已傳到。他站到店門口,叫道︰「郭姑娘,

郭二姑娘。」

搕@直叫到第三聲,郭襄才回神過來,轉頭看到店門口的楊過,微微一愣,道︰

「這位伯伯,是你叫我嘛?」

暕n音還是那樣清脆甜美,楊過眼眶有些濕潤,鎮攝住自己的心神,微笑道︰「

正是,多日不見,有請郭二姑娘進店稍事休息。」

摀Ⅸ舅悕妦n朗,見有人邀她,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人家既然叫得出她的名字

,必然以前也是見過的,於是跨下騾背,摘下皮帽,整了一整秀髮,朝店內走來,

店家也趕忙將騾子牽到簷下栓好餵食。郭襄看著楊過道︰「這位伯伯,咱們以前見

過嘛?」

揧邦L抬手肅客,含笑道︰「二姑娘前年芳辰,不才在襄陽見過的。」他說的是

郭襄十六歲的生日,郭襄十七歲的生日剛過沒多久,那卻是在寂寞中渡過。

摀Ⅸ萼琱F一聲,歉然道︰「真是對不住了,那天來的朋友太多,我可記不清楚

了,還要請教伯伯大名,真是失禮。」

搳u那裡,那裡,二姑娘交遊滿天下,當然記不得這麼多。不才姓木名高,以前

也在江湖走動,現在可不敢隨便在外行走了。」

揧邦L邊說邊請郭襄坐到自己的那張桌子,又叫店家增添了碗筷和飲食,又笑道

︰「看二姑娘的樣子,像是在趕路,可能還未進食。」

摀Ⅸ落q眉一展,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了一下店外的天色,又啊了一聲,道︰「

啊呀,伯伯你不提,我真的忘了已過了午時,都忘了吃飯呢。」

揧邦L心疼無比,忙道︰「二姑娘,你快吃些東西,別餓壞了,咱們邊吃邊聊。

能在這裡遇見二姑娘,真是太高興了,但不知二姑娘要去那裡?」

搳u謝謝伯伯,我也沒有一定要去那裡,只是隨便到處走走。」郭襄說著,輕輕

歎了一口氣,先喝了一口茶,伸出筷子,吃了一口小菜,卻若有所思的又輕歎了一

聲。

揧邦L心頭發酸,但不敢顯形於色,只慇勤的勸郭襄進食。

摀Ⅸ艇H前很健談,但現在這個樣子卻似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東扯西拉,沒有

一個話題,楊過暗歎不已。

搦摀Ⅸ蒂Y了一些東西,楊過用右手拿著那個竹筒,對郭襄道︰「二姑娘,有位

武林朋友,托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難得今日在這裡遇上你,正好了了我一椿心願

。他說這裡面是一篇武學功法,他要你好好修練,將來說不定可以在武林中自成一

派。」說著遞過那個竹筒。

摀Ⅸ董Y異的啊了一聲,伸手接了過來,拔開竹筒的塞子,取出那幅寫滿了字的

布巾,她匆匆的看了幾眼,卻都看不懂,不由得有些失望。楊過忙道︰「要不要我

做些解釋?那很容易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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